出無辜的微笑,表示大皇子你要幹什麼,跟我無關
李克載急急奔去中廷,他要找通政使李燦幫他聯絡這兩位報界要人
“殿下此戰雖勝,北庭之事才起了個頭,何須關心這麼多?殿下年後既要入軍學,又要修文課,趁元宵假日,就多休息休息”
在無涯宮西側的中廷處遇見了門下侍中陳萬策,聽李克載說想看漠北之戰的紀略和蒙古諸部處置方案,陳萬策苦口婆心地勸解著
李克載哭喪著臉道:“再休息以後我就沒得休息啦……”
陳萬策好奇追問,李克載猶豫再三,才勉強地道:“關係著我跟父皇的一個賭約,我若是輸了就得學好多不喜歡的東西”
聽明白了緣由,陳萬策失笑之餘,也滿腔感慨,皇帝對大皇子的教導真如引領華夏一般,用心良苦啊
這個賭約起自去年那時居延堡剛建不久,輿論都在爭論朝廷用兵漠北是不是划算,修路建堡是不是太持重李克載粗粗看了些資料,就鼓起豪壯之心對父親說,對付蒙古人甚至對付北面的羅剎人,何必這麼麻煩?遣羽林軍大舉北上先打敗蒙古人,再入北海,掃蕩極北荒原,收其地為英華所有,就這麼簡單
有準噶爾和青海蒙古助陣,咱們也有了自己的騎兵,對付蒙古人輕而易舉,至於北面的羅剎人,看雅克薩之戰的記述,羅剎人在極北各地,不過寥寥幾千人,別說羽林軍,隨便一個師都能把他們連根拔起,當然,軍隊得在防寒保暖這事上下足功夫
李肆沒有直接駁斥兒子,而是笑著說:“這事你可以研究研究,看到底能派多少軍隊到羅剎人稱呼為西伯利亞的極北之地去,除了趕跑羅剎人,還能守住那片地方當然,我並不看好這事”
李克載不服氣,就跟父親立下賭約如果他能擬出可行的方案,那麼入軍學後,還要補修什麼文課,都由他自己說了算,如果方案不可行,那就得乖乖聽父親的安排,什麼法學、金融,他一聽腦袋就要大三圈
小學畢業,在國中已是小秀才的李克載,自然不會把這事當作兒戲他經常跟隨父親視察軍務,雖未受過系統的軍學參謀教育,卻大致知道制定戰爭計劃是怎麼回事紙上談兵不是嘴上談兵,得根據真實情況進行研判和推算
得了父親特許的樞密院基礎文件調閱權,還有參謀司幾個閒下來的參謀,以及軍情司北方部一隻因傷退出外勤,坐衙署養老,熟悉漠北和羅剎事務的白貓協助,李克載就風風火火開幹了
這一開幹,還不到十二歲的李克載就傻眼了……
“殿下,即便假設西安已在我們手中,一切物資都從西安發運,在居延堡維持三個師的費用,相當於臺灣之南,整個南洋和西洋的駐軍維持費,是在江南駐紮三個師所費的六倍”
“為什麼?殿下,打仗打的可不止槍炮,是糧草補給古時大軍還只需要考慮人吃馬嚼,再加上營帳、箭矢等輜重,攻城和野戰所用的器械,大多靠隨軍工匠現造而現在大軍一動,火炮不說,槍炮所費的彈藥就要耗費不少運量,有醫藥、被服等等百般雜物,清單長得數起來都頭暈”
“我們參謀司早就算過,今日萬人之軍,輜重補給是古時萬人之軍的三到四倍,再算上火炮,出十數倍之多居延堡維持一個營守軍,得靠上千騾馬,一萬多民夫自肅州保證補給如果是北海的厄爾口城,距離居延堡又有兩千多里從西安到厄爾口,路途是六七千裡之遙,要守住厄爾口城,耗費恐怕是十倍於居延堡”
“攻下厄爾口城,乃至出動萬人大軍入極北之地一戰,這都不難但光打跑了羅剎人,佔不住地,也毫無意義要在極北之地維持萬人之軍,就相當於在國中維持十多二十萬大軍,這當然是一國難以承受的負擔”
“距離”這東西第一次在李克載心中這麼沉重,他有些不解從黃埔到馬六甲和亞齊甚至有六七千裡之遙,雖然說海陸有差別,但差別也沒這麼大?咱們這一國,不管是軍隊還是商人甚至民人,都遍佈南洋,此時除了爪哇的荷蘭人,以及勃泥東面諸島的土人,南洋幾乎就是英華的後院,為什麼距離就沒這麼大影響?
“海路跟陸路的差別有本質的不同啊陛下,海上幾十人就能操控一條千料大船,一日六七百里甚至千里而陸上若是沒有可航運的河流靠人馬運輸,耗費是水運的十倍,效率卻只有水運的十分之一,一來一去相差百倍……”
“其實由南洋就能看出,我們英華國勢的特點很明顯但凡沿海或者沿江,有水運之處,我們就能很方便地控制到而如果脫了水運,一旦距離過千里諸事就都不怎麼順暢了比如被我們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