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動彈不得,就朝前吧……
大策凌被迫做出了選擇。可當這股順著渠溝向下沖刷的人馬準備提速時,前方顯露出的異相再度阻住了他們的步伐。
十來具怪模怪樣的東西整齊排列著,嚴密擋住前方,兩個輪子,架起了十來根鐵管子拼在一起的物事,管口正直直對著他們。
“我草!趙黑子跟我說的火炮維修隊就是這個!?為了擠上戰場,這傢伙真是無孔不入啊!”
戰場後方。儘管有熱氣球縱覽戰場,但依舊搭起了十來丈高的嘹望臺,供將軍以上級別的高階指揮官掌握戰況。熱氣球畢竟是新生事物,之前還出現過多次事故,高階指揮官可不會輕易上熱氣球冒險。
彭世涵跟方堂恆正一人手舉一具高倍望遠鏡關注著中央缺口的戰況,卻猛地聽到這麼一聲咋呼,渾身毛都差點炸了起來。
吳魔頭!?
西域大都護,上將吳崖。居然也親自跑到戰場上來了!?
一瞬間,兩位中將都來不及為赤雷軍都統制,總帥部炮兵總長趙漢湘辯護。心中就翻騰著一個念頭,魔頭你太無恥了,不是說放手讓我們指揮麼?結果還是放不下心,急急從哈密趕了過來,那可是一千多里外啊!
“看看,趙黑子的新鮮玩意能唱多大的戲……”
“別期望太高,就是敲敲邊鼓的玩意,炮雖然輕便,可炮彈卻很麻煩,又不能分開運……”
“是啊。精度也太差了,就算不上炮,據說這專案還是南京禮花公司的幾個大匠接下來的。”
“總有它的用處嘛,是騾子是馬,現在不久能看清了?”
“第一道陣列線是莊在意和徐師道的師麼?乾的不錯啊。”
接著的嗓音更讓彭方兩人絕望,來的可不止吳魔頭……中將王堂合、何孟風、貝銘基。少將陳庭芝、龐松振、李松慎,再加上此刻在戰場上的陳松躍,除了在科布多一帶指揮蒙古騎兵跟羅剎人作戰的唐努烏梁海大都護,首席中將張漢皖以及少將劉澄,整個西北戰區所有少將以上的高階將領都到場了。
再響起的嘰裡咕嚕藩語讓兩人更是頭痛欲裂,好嘛,日本、韓國、暹羅、安南等僕從國的將領們也都跟來了,正興奮地議論不停。
“哎呀,我們只是來觀戰的,絕不干擾你們的指揮!”
已曬得黑裡透紅,整個人散發著肅殺之氣的魔都督吳崖朝彭方兩人聳聳肩,隨口這麼說著,接著語氣又變了。
“羅剎人還沒動,真沉得住氣,龍騎軍可千萬別犯急啊。”
一邊龍騎軍的老主官王堂合冷聲道:“陳小子敢毛躁,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彭世涵和方堂恆對視一眼,心說這就叫不干擾我們?
吳崖所率的龐大觀察團當然不會真干涉彭方的戰術指揮,但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壓力。彭方兩人只能苦著臉,一遍又一遍地審視自己的部署,生怕什麼地方出了漏洞。
就在此時,嗖嗖嗖的密集呼嘯聲響起,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也讓彭方兩人暫時得了解脫。
炮兵老大趙漢湘借“火炮維修隊”的名義塞到西域戰場的私貨正式亮相,這一亮相,敵我皆驚。
一道道如禮花般的焰光從那些小車架上的鐵管子裡噴射而出,拉著清晰可見的拋物線扎向突破缺口的準噶爾騎兵群中。
跟下意識的預料沒差太多,蓬蓬蓬的一團團焰火在兩三丈到人頭高度炸開,但這不是禮花,而是無數顆細小彈丸。後方高臺的將軍們倒是沒看到什麼勝景,可熱氣球上的觀察員們卻看到了一朵又一朵的焰火綻放後,接著又是一朵朵血霧之花襯著焰火盛開。
“壓住!壓穩了!角度正好!”
那一排正不斷噴射出死亡禮花的“車炮陣”後,比軍官更像是工匠的頭目高聲叱喝著。八根鐵管排作兩排,架在簡陋的兩輪小車上,左右各有士兵正死死壓著手柄,讓小車保持穩定。確保鐵管的射角始終不變。
火箭炮,從初生就得了這個名字,是東莞機械局在火炮領域跟佛山製造局競爭而領下的課題。原本只是作為一種方向性的探索,但受競爭推動。東莞機械局卯足了勁,要搞出一種可以被陸軍廣泛接受,獲得大筆訂單的制式武器。
得到了國內最先進的禮花工坊的技術支援,再借助前人的智慧,火箭炮從最初的單管式發展現在的多管式,甚至還衍生出了單兵肩扛式,而現在定型的八管式幾乎就是明代“一窩蜂”的重現。
趙漢湘拼著違反軍紀的風險。將火箭炮部隊易容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