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朕也經常對自己說,當你作得太多,後人無所作為的話,就只能搗蛋了。”
便是梨花帶雨,李香玉也噗哧一笑,心境也因李肆的小小玩笑而開朗了不少。
接著兩人又沉默了好一陣,李香玉像是堅定了心志,兩眼還掛著淚光,卻跟李肆坦然相視,語氣似玩笑似認真:“妾已明白了,就希望陛下日後能提防著,當心妾尋著了什麼漏洞,到未央宮來撞天鍾。”
李肆也感應到了她的心意,之前那絲壓下的憾意又閃了出來,略顯擔憂地道:“之前你賢娘娘師傅跟你提的那些話自不必放在心上,但你自家的事就沒什麼想法嗎?你看啊,克曦就是因為你才老是不嫁人,你也二十二了,若是還掛著曹沾,朕也可用法外之權,逼他娶了你!”
李香玉擋不住羞意,臻首低垂,卻又搖著:“表哥若是去不掉心中賊,又何苦兩人心煎,妾……”
她抬眼看看李肆,眼中含著一絲眷戀,對她過往那蘊在理想光環中的少女春思的眷戀,再道:“妾只憾無福,不能伴君左右。”
李肆輕喟,女兒家情事,他的確是難再相涉了,就不知香玉會有怎樣的未來。
小宅,枯樹,落葉滿地,纖弱佳人如李肆來時那般,依舊掃著,像是皇帝未曾來過,掃帚揮動依舊滯重,只是這前後之間,心中的重卻已不一樣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 曹沾尋希望
() 經歷了近兩月風潮後,原本略顯寂寥的大觀園再度熙熙攘攘,而繞著大半月的一圈酒樓茶館也喧鬧重現,黃昏時,更是一派繁華之景。紅男、紅燈,綠酒、綠女,佛心都難持靜。
一行頭戴鳳翅紗巾,身著錦衣褶裙的麗人進了茶館,頓時惹來茶客們紛紛矚目,有人甚至已經端茶揮扇,準備去搭訕,卻被亮眼的攔住。看她們腰間都綴著金銀魚袋,竟都是有品級的女官,非大觀園戲子。
女官們落座後,鶯鶯燕燕低談,不經意間吐露的言語,更讓旁桌聽者一顆心又驚又癢。
“是金陵十二釵!”
“頭釵的狀元娘不在,真是遺憾。”
早年江南剛復不久,狀元娘還是個小丫頭,領著金陵女子學院的一班同窗為祖父公堂應訴,好事者就將這十二丫頭稱呼為金陵十二釵。
那時還只是隨口一稱,傳得不廣,而後英華開女子科舉,這班同窗都中了舉,雖多是師範科,可傍上聖道二十年的明法科女狀元李香玉,這名聲一下就響了,國中之人既知狀元娘,就知十二釵。
說到金陵十二釵,角落裡一人猛然抬頭,原本充斥著陰鬱頹廢之色的面容生出期待,再聽到狀元娘不在,又轉為沮喪,同時還有三分慶幸。
“香玉那表哥無膽不說,還總是低視咱們女兒家,難不成還要陛下賜婚,他才覺得有臺階下?他算哪門子人物啊。”
“別說她那表哥了,香玉已經想通了,沒見她在宅子裡堆了個落葉墓麼,香玉要自待新春。只是看今日人物,還真沒幾個配得上香玉的……”
“也不能這般說啊,要文,翰林院和通事館裡滿是朱紫俊彥,學通中外,遊歷天下,要武,黃埔和香港兩軍學裡出來的好男兒可不少,不乏年未而立就升到了中郎將的翹楚。”
“你倒是心熱眼寬,怎不說說香玉所處那律法一脈?我看房公子倒不錯,十九年的明法狀元,在訟師會里一直默默幫扶香玉……”
句句話飄入角落裡,那人苦澀地埋下頭,眼中再生濃烈的不甘。
一杯茶仰頭飲下,像是酒一般,燻得曹沾胸口燥亂。
身為這兩月來國中聲潮的最早引領者之一,曹沾現在已湮於輿論。倒不是遭了鉗制,純粹是他自我放逐。
短短兩月,曹沾就經歷了兩次劇烈的心路煎熬。第一次是朱一貴的背叛,曹沾本全心相信朱一貴會在販奴案上窮追工商到底,卻沒想到,朱一貴在汪士慎遇害後,雖對他口口聲聲說初衷不改,轉頭就丟開前論,一心去接汪士慎的道路。而他找朱一貴幾次理論,最初是冷淡敷衍,之後更徑直拒他於門外。
當時曹沾已灰了一半心,他捨棄仕途,就為心中的公平正義,為求窮治一國資本之害。可連朱一貴這樣的民意領袖,都視他之所求為晉身之階,名望之梯,不惜與敵人妥協,他再不相信英華還有心堅志遠的名望君子。
接著朱一貴遇害,不僅讓曹沾感慨國敵的猖獗,朱一貴的無智,還將他心中最後一道堤壩沖垮。禁衛署在這一案中曖昧難明的手腳,海軍的痕跡更被截然抹去,對略知上層運作的曹沾來說,一隻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