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可否忘了伱父親之恨,伱伯父之冤,還有馬家數百口人命之仇!?有一絲機會都要去播!捨命去搏!”
馬千里,靖邊大將軍嶽鍾琪帳下驍將,掛總兵銜,寧夏馬家出身。前雲南提督馬會伯之子,湖廣提督馬見伯的侄兒。但他實際是馬見伯的兒子。馬見伯因盤金鈴事件被雍正賜死,原本要禍及全家,雍正讓他改名轉嗣馬會伯。留住了他的前程。
馬千里一直率寧夏馬家子弟在傅爾丹嶽鍾琪帳下效力,守衛西安。南蠻紅衣出四川,入陝甘後,看似沒動西安,多年來一直歌舞昇平,商賈不絕,但雙方暗中較量卻從未絕過,有膽氣和本事跟紅衣刀槍來往的清兵就以他這支子弟兵為主。
兩年前,南蠻魔頭吳崖攻西安,馬千里所部浴血奮戰。本有殉城之心,卻被嶽鍾琪以留得青山在之說給勸住了,再想到寧夏馬家根基更為重要,馬千里才帶著殘存子弟跟嶽鍾琪東撤。就留下老邁的傅爾丹跟西安旗人踞滿城抵抗,最終被那魔頭焚城殺絕。
此時他從商州潛入西安,是領著嶽鍾琪交代的一項絕密任務。為此召集了西安城中可用之人,要共舉大事。這些人要麼是嶽鍾琪所掌握的舊清官吏,要麼是馬家在西安的商賈代理,西安破城時,這些人都奉命沉在西安,以待後用,現在正是起用之時。
“硬來的機會太低了,說不定連太極宮的正門都摸不到,該找更近的路子……”
從秘密聚會地離開,回到歇腳的潛藏地,馬千里這麼思量著。
“大哥……”
妹妹馬千悅上前見禮,馬千里是扮作客商而來,與妹妹偽裝為夫妻,由此可保不漏身份,但馬千里也沒跟妹妹說透謀劃,只說是來打探訊息。
馬千悅蹲身幫哥哥換著靴子,再道:“大哥是要刺殺那聖道皇帝嗎?”
馬千里一驚,馬千悅繼續道:“大哥別責他人,妹妹自己猜的。南蠻皇帝就在這裡,大哥不是為他,何必冒著大風險進西安。”
馬千里低嘆,自己這妹妹又不是笨蛋,這點道理自能想透,只是之前怕自己分心,一直故意裝懵。
換好鞋,馬千悅起身,南蠻式樣的緊身小襖子勒出了她窈窕曲線,一股青澀中混著綺麗的氣息迎面撲來,即便身為親兄長,馬千里都心跳快了一拍。馬千悅低低一笑時,更覺咽喉發澀。
可馬千悅的一句話如冰水一般澆醒了他:“妹妹有法近那皇帝的身,大哥要用嗎?”
馬千里眼瞳縮了兩縮,冷聲道:“伱不過是個小女娃,這等大事怎容伱來胡搞?”
馬千悅搖頭:“妹妹已十八歲了,不是我們馬家到了生死關頭,都該嫁人生子,作了人母。”
馬千里下意識地搖頭,妹妹小他十多歲,是他最寵的家裡人。雍正賜死父親後,妹妹也被髮遣為奴,他耗盡金錢和人情,才將妹妹贖了回來,一直留在身邊。此次西安謀事,他安排妥當後,就準備讓妹妹先離開,怎會捨得妹妹去冒險。
馬千悅眼中升起淚意:“大哥,此事若敗,馬家還能存?妹妹還能獨活?就容妹妹為大哥,為馬家盡力吧。”
馬千里呼吸也滯重了,沒錯,行前嶽鍾琪已明說了,此事若敗露,他嶽鍾琪不僅不會承認,還會幫著擒拿軍中的馬家子弟,交給南蠻,不如此,就會給南蠻留下絕好的出兵理由,大清西面最後一道藩屏就會轟然垮塌。
馬家更在寧夏給進逼的紅衣兵帶來了絕大麻煩,但似乎紅衣目前對寧夏還沒太大興趣,沒以主力進擊,雙方還只是相持。如果事敗,以吳魔頭的心性,別說寧夏馬家,整個寧夏也許都會成無人之地……不,不管成敗與否,多半都是這結局,但事若能成,便是族滅,也值了。
這番賭博原本他馬千里是不敢接的,可嶽鍾琪的話他深有同感,與其坐等溫水烹死,不如奮起一搏。南蠻佔西安多半還是為調順北面跟羅剎人的糧道,一旦北海和唐努烏梁海的戰事砥定,南蠻肯定要轉頭經略中原。
“若是聖道出了意外,南蠻舊臣勢大,太子難掌國政,一國定要陷於內亂,我大清怎麼也還能爭取十年光陰,休養生息,坐看南蠻崩亂。”
嶽鍾琪是這麼說的,馬千里其實很清楚,嶽鍾琪是恂親王黨,沒有恂親王庇護,別說等到西安失陷,早年從湖廣敗退出來,就該被拿下了。
如今丟了西安,嶽鍾琪部殘軍七八萬是大清西面屏藩,還能自保。但大清廟堂也暗流洶湧,一直難以插手軍務的淳太妃頻頻發難,想要換掉嶽鍾琪,恂親王一派以滿人宗親為主,對嶽鍾琪也很不滿意,再不弄出點名堂,恂親王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