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西安人心。
短短兩年,太極宮自然還未完工,但已建好了太極殿和兩儀殿,用作行宮足夠。
兩儀殿的側殿書房裡,燈光大亮,李肆醒了酒意。忙著處理各類奏章文書。
寬闊的書房裡,低緩樂聲響起,一個身著絢麗滾huā和服的身影,邁著細碎小步緩緩上前,立在書案丈外,屈腰伸臂。在樂聲中起伏招展,正是東瀛的上方舞。起舞之人披散著黑亮長髮,素顏朝天,卻是肌如玉,眉如月,眼波流轉間,似乎能攝人魂魄。
和服舞娘毫不在意李肆低頭伏案,就浸在韻律裡,認真地舞動著,兩人似乎各作各的,並不相干。
舞娘身影映入李肆眼簾,但他並未分心,腦子反而因這樂聲和身影更加清靈。
薛雪有了宰相這個舞臺,手腕漸漸伸展開。他有權過問計司事務後,武西直道跟地方的爭執就有了雙贏的解決方案。計司劃撥專項週轉資金,作為雙方來往利益的緩衝,這樣就避免了兩邊直接相爭。而計司為此要承擔跟地方和〖中〗央商部的交涉責任,這責任自然最終又落到薛雪這個宰相身上,計司自然也不必揹負太大壓力。
至於河西慘案,薛雪採取了各打五十大板的策略,滿清密諜論依舊維持,但縮小到幾個鼓動村人暴力對抗的頭人身上,對其他民人撤銷了密諜罪控告。而谷城知縣江明和典史崔至勇也記以大過,調職他處。
府院關係擺正後,薛雪正推動兩方修訂刑律訟法,允許訟師入軍國案,並且只有府以上律司以及禁衛署等部門才有權控以軍國罪。但汪瞎子一案上略生枝節,湖北按察使杭世駿想給汪瞎子開脫,汪瞎子卻認為自己確實向滿清官員洩露了軍國機密,堅持受審,最後杭世駿只好以汪瞎子自首,並且密諜抓獲及時,軍國機密並未外洩,給汪瞎子判了一年。至於那位滿清“密諜”就直接送南洋勞改了。
內政事務有宰相擋在前面,李肆就只需要看結果,他已無心插手。相比之下,總帥部傳來的軍情更值得他關心,尤其是天竺戰事。
不列顛人收復馬德拉斯和聖大衛堡後,無力繼續北進,染指加爾各答。不列顛艦隊迫於魯漢陝所率主力艦隊的壓力,退出了東印度洋,目前去向不明。魯漢陝本想重新攻打馬德拉斯,但法國人的態度又從積極轉為懈怠,賈昊判斷,不列顛正跟法國人在作調停,因此他命令魯漢陝暫時以靜應動。
賈昊還提到,葡萄牙似乎正被不列顛人壓迫,有倒向不列顛的跡象,不列顛艦隊曾經在果阿停留過一段時間。
南洋方面也傳來訊息,說第一次錫蘭海戰後敗逃的那條不列顛巡航艦在巴達維亞和帝力露過面,似乎還跟荷蘭官方有過接觸,目前南洋艦隊的巡航艦正在追捕這艘巡航艦,對方已逃向南洲方向,可能會為禍南洲殖民地。
再跟大洋艦隊從東洲發回的訊息合在一起,通事館知事謝承澤認為,得作好東西大戰的準備,難說不列顛會攜手荷蘭,跟法蘭西和葡萄牙達成停火協議,掉頭專攻英華。畢竟歐洲人有寰宇殖民的大局,他們協調利益的盤面,折衝關係的空間比英華大。
“這麼快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了麼?”
李肆有些無語,在紙張列清了各方利益和戰略目標,一番核算後,搖頭暗道,還沒到那個時候。目前列強在美洲、非洲和中東的競爭格局還很混亂,空間還很多,還沒發展到能結為兩大陣營決戰,重新確立格局的階段。
“看來必須得給法國人一點壓力,給荷蘭人和葡萄牙人一點威懾,再給西班牙人一點甜頭,重新孤立不列顛,讓不列顛看清他們在亞洲的地位,不管是政治力量、經濟力量還是軍事力量,不列顛人都不可能跟英華爭奪印度,希望他們的議會能認清這一點,早點轉向給英華合作。”
“跟不列顛人決出了勝負,天竺之地就能圈下來,徐徐圖之。這樣就能著手準備北伐的事了,只是北伐還得造勢,也不知吳崖所報的機會,能不能把這勢頭拔起來。”
李肆幾個轉念,就確定了大致方向,提筆給總帥部、薛雪以及通事館寫下若干諭令。
剛剛擱筆,出了。長氣,樂聲一轉,變得悠揚飄逸,卻見那舞娘雙臂一分,五彩滾huā和服滑落在地,顯出一身霓裳唐女宮裝。但跟之前大都護府裡飛天舞的裝束不同,袖只裹半臂,裙只及膝上,露出粉嫩臂腿,甚至上身的緊衣都只遮住了挺拔胸巒,一點亮星綴在臍上,誘引著視線緊緊停在如柳細腰間。
舞娘盈盈一笑,指綻蘭huā,眼含媚意,迎上李肆的目光,舞動的身軀似乎化作焰火鸞鳳,盡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