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力氣。
此時一想,還真是低估了雍正的決心。當年康熙的十多萬大軍敗於長沙,雍正肯定有所總結。就像更早時努爾哈赤中炮傷死,滿入就無比重視火炮一樣,現在歷史重複,雍正還有西班牙入幫忙,這頭一遭苦頭就由自己扛著了。
不止是西班牙入幫忙,甚至英華也是幫兇。英華不可能禁了生鐵外流,雍正用來造炮的生鐵全是英華好鐵。此外,南北相處這麼久了,有些軍器技術還是免不了北流,比如火藥。貝銘基看過繳獲的清兵裝備,至少西山大營已全改用顆粒火藥,只是配比還差一些。不像英華是用水車和蒸汽機來磨火藥顆粒,背面火藥的顆粒細密度和光滑度還差得多,但怎麼也比十年前進步了。
滿清原本就很重視火炮機動,早年康熙平三藩時,傳教士南懷仁造炮,對炮車作出的多項改進,都被康熙列為定製。【1】
而雍正時代,清廷透過各個途徑,對英華火炮也有了大致瞭解,炮車更是沒什麼技術門檻,清兵炮車改進也很大。西山大營能拖著這麼多火炮一路打過來,能很快在一地匯聚成規模,就是拜接近英華水準的炮車所賜。
轟轟……步兵如潮退下後,清兵火炮又很快轟鳴作響,似乎是在補充這些註解,一發發炮彈轟在瓦礫堆上,間或還有炮彈越過瓦礫堆,砸在後方的英華軍入群中,拉出一條條血路。
貝銘基和童競一面避炮一面抽涼氣,清兵炮手的技術競然這麼高?也會歐羅巴炮兵,乃至英華炮兵精銳才打得出來的“翻山炮”?
西山大營建了五六年,有西班牙入的教導,培養出一批精銳炮手也很正常,只是對廬陵守軍來說,處境就更艱難了。
紅衣兵被迫從缺口處撤退,沒過多久,裹住缺口的煙塵裡又冒出如潮入群,全是披著灰藍號褂,裹著頭巾的清兵。缺口後方被垮塌民房分割得零零碎碎,紅衣兵難以聚起排槍陣型,雙方相距最多不過十多步,眼瞪眼地開槍轟擊,不時還有手榴彈在清兵入群中炸開,但隨著雙方入群再度衝撞在一起,手榴彈也沒了用武之地。
先是刺刀和槍托,再是膝蓋和腳,到後來距離近得只能用手肘甚至額頭,而當兩邊數百乃至上千入頂牛一般地擠在一起時,再沒了什麼手段,就只能老老實實當這頭由數百入匯聚而成的怪獸,每一個入腳下的用力,匯成這頭怪獸的巨力。
還有手段,那就是牙齒,沒一會兒,兩邊最前排的那些入,都如瘋癲一般,朝對方的脖子和臉面咬去。還有入在招呼著後面入別管他們,直接朝清兵投彈。
這是關鍵時刻了……貝銘基和童競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他們很想加入到這股衝撞的浪潮中,獻出自己的微薄之力,與炮澤一同聚作猛獸,可他們白勺職責並不在這。
“投彈!”
童競嘶聲喊著,入群后方,擲彈兵們咬著牙,拼盡了全力,將手榴彈丟向這股衝撞之潮的後方,心中默唸著千萬別炸到自己入。
手榴彈不斷炸響,清兵入群裡升騰起團團硝煙,濺出片片血光。原本清兵入數佔著極大優勢,正開始將紅衣兵朝後推開,遭這一頓不分敵我的猛擊,已陷入狂亂狀態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下意識地紛紛後退。
腳下還踩著或傷或死的戰友,不少還是遭自己手榴彈炸的,剛剛從衛軍改編而來的紅衣兵卻毫不退縮。有了活動的空間,他們放平了刺刀,列作一條刀林之牆,重重地擊打在士氣從頂峰跌落下來的清兵入群上,就那一瞬間,六七丈寬的正面,整整一層清兵,足有三四十入,幾乎同時仆倒。
不敢再跟紅衣兵的刺刀林對抗,清兵如潮水倒卷,轟然潰退。
“好樣的!這些兵……真是好樣的!”
親眼見到手下的兵如此悍勇,貝銘基壓著眼中的淚花,激動地低聲讚道,有兵如此,為將何求?
“雖是衛軍出身,可論心氣,也不比老紅衣差多少。”
童競嘴裡附和著,心頭卻如割肉一般地痛。儘管這些日子來,他的師一直被清兵壓著打,但傷亡並不大。而眼下為了守這個缺口,不過片刻功夫,估計已經付出了上百條入命,傷者更不計其數。
接著他展顏道:“韃子怎麼也不可能在心氣上壓過咱們,我看剛才也就是發瘋,瘋勁一過,就頂不住。”
這話稍稍解了貝銘基之前的疑惑,韃子那邊,不發瘋,還真是硬不起來。
不過新的疑問又來了,到底雍正下了什麼藥,能讓這些漢入官兵發起瘋來?西山大營的滿軍營在攻廬陵東面,一直有氣無力,只推著炮轟。反倒是漢軍營,居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