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將之前很有名望的蔡溫和一幫華人士族拖出來,讓他們認清形勢,積極配合。
其次是經濟層面,北洋公司吸納琉球的富豪海商,讓他們能分享琉球航路的利益,而不是將他們丟到利益圈之外。以公司層面出手,這一招影響最大,原本最有力量鼓動反亂的一些勢力全都服軟了。
再次是人心層面,這也跟政治層面結合。天主教在琉球建起了天廟,以華夏血脈為根基,確定華人在琉球的特權。原本華人在琉球的政治和經濟地位就很高,現在是作了制度確認。而對土人來說,只要跟華人有血緣往來,就能跟琉球土人脫離關係,享到好處。
再跟設立蒙學、小學,所有官員都用華人等措施配合,琉球的人心漸漸被收住。這等於是以華人為脈絡,將琉球社會重新梳理了一遍。
原本對英華進琉球有些抗拒的華人,因為政治上獲得了特權,人心上由天廟獲得了關聯,經濟上也由北洋公司加以照顧,躋身既得利益階層,再沒什麼鬧騰,成了英華穩定琉球的中堅。
而在琉球土著一面,雖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因為跟華人有血緣關係,或者受過華文教育,也能攀附著進入新的利益格局,可終究還是有眾多土著成了被壓迫者。
伏波軍和陸軍動員師要對付的就是這些人,而伏波軍還不怎麼動手,真正下狠手的是這支在樞密院軍籍編號為“陸軍新編第六師”,大家都習慣地稱呼為“瓊州師”的部隊,這支部隊在私底下,還被外人稱呼為“旗人師”,師統制是桂真。
不到兩個月裡,瓊州師殺了上萬琉球土人,也是穩定琉球局勢的功臣。瓊州師的所有士兵,大部分軍官,都來自旗人俘虜。他們被俘虜的時候,還多是家中“補丁”,十二年前那些廣州旗營的官兵,一部分已經退役,一部分晉升為軍官。
儘管他們都有了英華國民的身份,但曾為滿清漢軍旗人的恥辱,仍入巨大的包袱,死死壓在他們背上。為此這支部隊打仗格外兇悍,之前攻交趾時,頻頻殺俘的就是這支部隊的前身,如今到了琉球,放開手腳,更是肆無忌憚。
八月,一支奇奇怪怪的軍隊從北方船運到了琉球,頭盔和甲冑鮮亮,不少人還揹著靠旗,竟是日本軍隊。再看旗上的圖案,太極圖外加四射的紅條紋,既不是幕府軍,也不是其他任何一藩的家紋。
“薩摩藩的軍隊,但因為是私下派的,所以既不能打幕府的家紋,也不能打薩摩藩的家紋,所以就給他們安上了這麼一面旗幟,算是……日本國旗吧。”
鄭永對桂真這麼說著,鄭永和白正理不僅要帶伏波軍走,也要帶這支日本軍隊走,琉球還組建了一支小部隊,也要跟著走,目標是馬六甲。
桂真不忿地道:“連日本人和琉球人都用,我們可是正規軍,讓我們一師都蹲在琉球,真是太浪費了!”
鄭永聳肩,“你們是陸軍,我們是海軍……”
望著戰艦遠去的帆影,桂真不甘到了極點,“四面八方都在打仗,我們卻在琉球抓小偷強盜!真是太不公平了!難道官家和朝廷還在忌憚我們的身份,懷疑我們的忠誠!?”
部下們也都湧到桂真這裡叫囂,讓桂真向國中請願,他們在琉球是殺了不少人,可殺這些土著算什麼功績?當年扶南軍殺了十多萬高棉人,也只是扶南給賞,朝廷可不認戰功的。
桂真的血書遞進黃埔無涯宮,落到李肆書案上時,李肆拍拍自己的腦袋:“怎麼把這麼一個師忘了?”
接著他大怒:“樞密院是幹什麼吃的!?一邊叫著兵力不足,一邊又將一個整師丟在琉球那種地方!?”
主理樞密院事務的蘇文采匆匆而來,一頭是汗地道:“陛下……八面進軍,事情太亂,是臣督導無方……”
李肆此時也消了氣,搖手道:“古往今來,也確實沒有這番動兵之勢,你們樞密院確實太忙了。但忙也要忙個條理,你好好整頓一下樞密院,別繼續這樣像沒頭蒼蠅似的,分清楚主次!發下的戰事大略,就已經定好了主次!”
蘇文采舒了一口氣,心說也好,咱就賭了這條命,押著樞密院,把這場八面出擊的大戰好好維持下去。
聖道九年八月,跟日本簽訂《江戶條約》的事傳入國中,卻沒激起一點波瀾,因為這一國已經沸騰了。
皇帝陛下發布動員令,八面出擊!打仗!打前所未有的大仗!
西北,打四川,目標是打到蘭州。
北面,打荊州和南昌,實質是策應四川路線,牽制滿清兵力。
東面已經打過了,琉球和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