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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後問:“媽媽,咱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呀?咱們嚇唬的那些人都是咱們的仇人嗎?還有,我真的和已經死去的那個人很相像嗎?”

“吃飯吧,幹嘛問那麼多!”中年女人突然有些不悅,瞪著眼睛嗔怒道。

年輕女子不服氣地白了母親一眼,埋下頭繼續吃飯,不再吱聲。

中年女人知道自己過於生硬的語氣對女兒很不公平,但她並不想做過多的解釋,最起碼現在不想。因為這樣的話題,只能引起她內心隱藏了幾十年的無盡的哀傷和痛苦。在這些哀傷和痛苦的折磨和刺激下,她只能在復仇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甚至無法控制。這並非她的本願。她現在所做的這一切,無非就是想把自己曾經承受過的痛苦全部返還給那些予己以這些痛苦的人,並不想復仇擴大化。可即便這樣,她的心裡還是因矛盾而痛苦著,因為每一次復仇行動,都彷彿又一次揭開了自己的傷疤,痛並流著血。

所以,在中年女人的潛意識中,她只想默默地迅速實施並完成自己制定的這一系列的復仇計劃,不多想,也不願多說。然後今天她對女兒的生冷態度並非完全由此而生,而主要是近幾日對滿倉實施的驚嚇行動,多少讓她心裡感覺到了些許愧疚。

嚴謹地說,這個鐵滿倉原本並不在自己的復仇之列,雖然自己的女兒秀秀是受他連累而死,但他畢竟是自己的親外孫小濤的爸爸。可後來,小濤的出走,讓她對這個鐵滿倉開始滋生了不滿和怨恨,而新近她發現的一件事,又讓這種不滿和怨恨漸漸向她的復仇計劃靠攏——

那是她剛剛從遠方的那個小鎮回來的第二天,她專程去南崗上的墳地去看秀秀。當時,鬼節剛過,墳地一片剛剛祭奠不久的樣子。

女人走過一個個拾掇得整潔肅穆的墳頭,最後在邊緣處的一個墳頭前站下。

這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寂寥的墳塋,雖然墳前也有剛祭奠不久的痕跡,但墳上墳下長滿了的荒草,仍然暴露了這裡長久的荒涼和備受的冷落。那些荒草長在墳頭上,像一頭無人梳理的亂髮,隨風飄舞。長在墳側旁,又像一群營養不良的哨兵,悽慘而忠誠地守衛著地下的魂靈。

當時,女人的鼻子一酸,心裡發狠道:好你個鐵滿倉,我女兒因為你搭上了性命,你卻如此對待她的遺骨,虧我還拿你當親女婿看待……

女人就這樣,把鐵滿倉劃入了她的報復目標行列,並很快付諸了行動。

事後,在琪琪的描述中,女人彷彿親眼看到了滿倉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心裡在感到痛快的同時也滋生了一絲痛苦。她知道,如果秀秀地下有知,一定會責怪她這樣做的,因為秀秀愛滿倉,勝過了愛她自己。

中年女人想到這兒,剛剛嘆了口氣,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女人拿起手機,只見來電顯示著“申志強”三個字,便走到一邊小聲去接電話。

中年女人剛按下電話,就聽對方問:“你什麼時候學習結束?”

“大概再三天吧,就結束回去了。怎麼,有事?”女人邊說邊向瞪眼瞧向她的年輕女子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對方嘆了口氣,說:“我想讓你順便拐回家一趟,最好能去我妹妹申敏那好好打聽一下冷月的情況,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究竟在哪兒!”

女人的心裡湧起一絲不快,陰陽怪氣地問:“打聽她幹什麼?怎麼,還惦記著呢?”

“不是!”男人提高了嗓門,顯然有些生氣地解釋,“我是發現咱鎮上有一個女人,長得跟冷月一模一樣,我是怕冷月在搗什麼鬼,所以讓你核實一下冷月是不是在家!”

哦,女人心裡鬆了一口氣,同時想起,自己此次回來的目的也是為了查實冷月的情況的。自從一次自己在申志強的店鋪外看到那個長相酷似冷月的女人外,中年女人就產生了這人就是冷月的念頭。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中年女人只參加了三天的美髮業務培訓就偷偷溜回了農場,想認真查訪一下冷月的情況和行蹤。可這兩天,光顧忙著“教訓”滿倉了,卻把這件事忽略了。

於是,中年女人痛快地答應了對方的要求。結束通話電話後,女人想,其實老公老早就認識了那個長相酷似冷月的女人,為什麼早不懷疑,這時候又懷疑了呢?一定是那個女人露出了什麼馬腳,不然,申志強不會這麼著急的!

想到這兒,中年女人覺出了事態的嚴重。本來,她想再變著法兒的嚇唬滿倉一回,可被這電話一攪,她落在滿倉身上的思緒便全部撤回並集中到了電話中交代的新事情上。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最要緊!

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