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著唇直接跑開。
“洛文臨!”洛文朗反應過來,長腿一跨就追了上去,他氣急敗壞地喊著,“洛文臨你給我站住!”
顧溪橋眯著眼,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旁邊有幾個病人多嘴問了兩句,那個追出來的醫生嘆氣,“那孩子估計一開始不知道病情,我跟張醫師討論他病情的時候,被他聽見了,知道自己花再多的錢也不可能完全治癒,他就突然跑出來了。”
醫生一邊感嘆一邊再度關門。
清秀的大男孩跟俊朗的少年站在太陽底下,兩人互相對峙著,誰也不肯多讓一步。
洛文朗正死死捏住洛文臨的肩膀,一雙眼睛瞪得通紅,而洛文臨一點也不怕的看著他,看得出來洛文臨是個執拗的人,連洛文朗都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洛文朗,我看你手機響了很久,如果有事的話你就先忙吧,我幫你看著文臨。”顧溪橋看著洛文朗。
這件事一時之間解決不了,洛文朗鬆了手,他看著大臨,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轉身對顧溪橋說:“謝謝你了,我忙完就回來。”
長椅旁有一棵樟樹,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顧溪橋拉著他坐到椅子上,“你哥哥也離開了,你現在可以跟我說為什麼了嗎?”
大臨垂了眸子,他將腳放到椅子上,用雙手環住,頭緊緊埋在膝蓋裡,只剩下一顆黑乎乎的腦袋。
良久,直到顧溪橋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突然開口。
“哥哥他不是我親哥哥。”
他出生下來沒幾天就被人丟在孤兒院門邊,是洛文朗將他撿回去,還給他取了名字,從小到大他就一直跟在洛文朗屁股後頭。他從周圍人的口頭知道洛文朗是個天才,有好多家庭都曾試過領養洛文朗,可為了自己洛文朗都沒有答應。
直到,自己被查出了白血病,洛文朗將自己愛好的零件全都賣掉,努力湊錢為他治療,每天都會去打工,到半夜才會回來,第二天早上六點又去上課,沒有一點自由的時間。
洛文朗告訴他,他的病不嚴重。
“顧姐姐,哥哥是個很厲害的人,我不能成為他的拖累,醫生說我的病治癒的可能性只有10%,這還是在找到合適骨髓的前提下。可是哥哥他不能等,他剛剛參加完高考,考了幾近滿分的成績,A大B大給他打了那麼多電話,他為了我竟要留在N市。他要去上大學,他比我更需要錢,我希望他好好的。”大臨悶悶地埋著頭,“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病是這樣的,我根本就不會進醫院。”
他今天沒有做化療,現在眼睛已經開始發黑了。
他能感覺到胸口開始發悶,眼前漸漸模糊。
其實,如果就這麼死了,也沒什麼不好是吧?他這一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死在這裡也沒什麼,最少不會再拖累哥哥了。
洛文臨暈乎乎地想著,忽然間感覺手掌心有一股溫熱的暖流湧上來,他眼睛開始清晰,胸口的沉悶也逐漸消散,他轉頭看到顧溪橋,“顧姐姐,你……”
顧溪橋正握著他的掌心,白玉般的臉顏色倏然變淺,膚色顯得極為蒼白,她睫毛微微顫動了下,而後鬆開手起身,“行了,去把彤彤喊下來帶你們去吃飯。”
她站在原地,恢復了一會兒,然後帶著兩個孩子去醫院邊的一個酒店吃飯。
洛文臨站在顧溪橋身邊,已經有顧溪橋耳朵那麼高了,兩人的容貌都相當出色,眼神也如出一轍的乾淨清澈,站在一起,像是姐弟倆。
只是他太固執了,如果必須要有一個人來說服他,也只有洛文朗了。
早在吃飯的時候顧溪橋就將洛文朗的電話號碼給穆宗發過去了,並且讓系統儘快擬了一份合約以郵件的方式發給穆宗,穆宗聽到洛文朗時卻是驚訝了一番。
跟顧溪橋不一樣,穆宗是知道洛文朗這個人的,按理說洛文朗這麼一個人才應該很搶手,但是他的身份卻不簡單。
說起他們家的故事也是讓人唏噓,他媽媽早年生了他,而他爸爸去帝都打拼的時候結識了富家千金,便做了帝都豪門的上門女婿,而洛文朗的媽媽就這麼被拋棄了,不久後被車撞死。
洛文朗就成了孤兒,那帝都豪門千金對這母子倆非常膈應,霸道地給N市人放過話,不準接濟洛文朗!
憋屈的是N市沒人敢惹帝都的人,即使有不知情的人想對他投資,但是被知情的人勸告一番,也就消了打算,為一個還不知價值的人不值得冒險,久而久之就沒人關注他了,即使他是全國榜眼,也不敢有任何人提出資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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