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孟雨凡以權謀私這件事情做得實為不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踢到鐵板,蓋因她做事極為齊全,就像是搶沈念之名額的時候,她將人仔仔細細查了一遍,確認她是孤兒無誤。
至於顧溪橋這人她也查過,關於對方的資訊不齊全,她只能調到一份基本檔案,以孟雨凡小心的性子,當然不會這樣就下手,只是她得到過一個訊息,這個顧溪橋跟沈念之認識。
這是她買通的一個沈念之的室友告訴她的。
沈念之的朋友,能夠高貴到哪兒去?
她當時是那般想的。
現在看來,哪兒有人身份會簡潔到這種程度,分明就是被刻意掩蓋過的!
一想到這裡,孟雨凡臉上的血色盡褪,她踉蹌地爬起來,雙手抓著孟寓的衣服,仿如抓著一根浮木,“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待會隨我去跟人家道歉。”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妻子當年因為難產而死,這個女兒是被三代人寵大的,小時候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會想盡辦法替她弄到,所以造成了她如今這樣的性格。
孟寓如今也是後悔莫及,早知這樣,當初就該把她扔到司馬鈞家。
虧她跟沐雲帆青梅竹馬,甚至連名字都是刻意取得相似發音,性格修養方面卻是如此的天差地別!
看著孟寓充滿著怒氣的臉龐,孟雨凡連連點頭,不敢多說一句。
這一邊祝源終於找到了顧溪橋家,他整理好衣服,而後敲門。
門一開,見到一張年輕的小孩兒的臉龐。
等等,應該是有什麼地方不對?祝源退後一步,看了看門牌號,又對著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一遍,最終勾起一絲笑意,“小朋友,請問顧溪橋是住在這裡的嗎?”
華佑霖看了看祝源,沒有說話,直接開啟門,示意他進去,一臉冷漠酷酷的樣子。
現在小孩兒都這麼拽?還是就顧溪橋家的小孩兒這麼拽?祝源一臉懵逼地進了門,一抬頭,便看見了熟悉的人影,“嗨,嘻嘻。”
嘻嘻看他一眼,然後開口,“橋美人,祝源來了,橋美人,祝源來了!”
祝源以往看見嘻嘻都是在實驗室看到的,那時候它頂多叫個“美女”什麼的,跟鸚鵡很像,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它這麼人性化的叫自己,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充滿著靈氣。
《看見一隻成精的鳥怎麼辦,我要不要報警啊報警,線上等,急!》
“找我幹嘛?”顧溪橋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斜斜地睨著祝源,手裡還轉著一隻筆。
“你你你!”祝源走近一看,發現她正在做初中物理,簡直痛心疾首,“有這個時間為毛不去A大實驗室?如果你是我師父的學生,早被他打死,哪兒有你這種天天浪的!”
你說你有這個時間寫什麼初中物理呢?去A大實驗室逛逛多好,你知道不知道那裡面的人可想可想你了!
“所以還好我不是,”顧溪橋招手讓華佑霖過來,在紙上寫下解題步驟,“你有這個時間來我這兒浪,你怎麼不去實驗室?”
“還好你不是師父的徒弟!”否則他總有一天會被這麼不上進個徒弟給氣死。
祝源說完之後,將手中的一沓紙扔過去,“你看看這個。”
顧溪橋一隻手在寫答案,眼睛看著書,另一隻手卻精準地接住了一沓紙。
祝源眼前一亮,還挺有身手的啊!
寫完解題步驟後,顧溪橋站起來,嘩啦啦將紙翻了一遍,然後還給祝源,祝源不接,一臉幽怨地看著顧溪橋,“哎,你好歹看一下啊!”這是他費了好幾天的心思才整理出來的。
“看完了。”顧溪橋去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他,一杯自己喝了一口,“你的治療方案寫得很不錯,但是有一點需要改進一下,第二張第四行那裡,細胞融合所需要的PEG應該增大,你第一次的時候沒有成功,蘇爺爺的細胞通透性應該比蘇文的差,第七張倒數第三行,……”
“總的來說,你太粗心了。”這種失誤不應該發生在祝源身上才對,醫學上的一切都應該嚴謹,做到零失誤,因為往往你手上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祝源站在原地,顧溪橋每說一句他就翻一頁,直至她說完之後,他才抬起頭,看著顧溪橋,瞪大了雙眼,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方案是他昨晚連夜趕出來,他一定會覺得這是顧溪橋早就背過了這些東西。
“所以說,你剛剛就那麼翻了一下?”祝源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