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肯定蘇氏這一胎是男胎。
和雍正那會兒不一樣,雍正那會兒,誰也不確定誰是真龍,哪怕雍正登基了,都還有人說雍正的皇位來的不正。到了弘曆這時候,弘時那會兒雖然還在,但被厭棄,已經沒希望了。弘晝出身比不得弘曆,弘曆又是在康熙面前養過幾個月的,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誰都知道,弘曆前程遠大。
若是他鬧出了庶長子,那說不定就要重演聖祖大千歲和太子的事情了,富察家不許這種事情發生。於是,就有了大富察氏的進門,大富察氏也不用下藥,也不用耍什麼陰謀詭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順勢拽到了蘇氏,這事兒就算辦成了。
但富察氏萬沒想到,大富察氏運氣也不差,撞沒了蘇氏的孩子之後,她自己倒是懷上了。
這個孩子也是庶長子,但他額娘是富察氏,和福晉是同一個姓氏。再者,蘇氏沒了一個孩子,若是大富察氏的孩子留下來,還能洗刷一下福晉身上的嫌疑。
總之,各種考慮綜合在一起之後,大富察氏就留下了大阿哥。但很遺憾,她有命生孩子,卻沒命養活。
連大富察氏的死,也是在福晉的算計之中的。蘇氏有那本事,早就將二阿哥弄死了,何必等到二阿哥得了雍正的青眼,何必等到二阿哥成了乾隆的心肝兒。
一件事情可以埋兩三年,一個計劃可以籌謀兩三年,一個盤算可以用兩三年來完善。
富察氏的精於算計,蘇氏的心狠手辣,大富察氏的僥倖貪婪,高氏獨佔寶親王的嫉妒怨恨,丟掉的卻是三個孩子的性命,哦,若是沒有茉雅奇,再加上大阿哥,那就是四個孩子的性命了。
沒了親孃的庇佑,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兒,還是庶長子,能活下來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和慧聽的是目瞪口呆,永珎則是連連搖頭:“女人都是這麼可怕的嗎?”
茉雅奇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誰說女人都是可怕的?你皇額娘我可怕嗎?我可以拍著胸口說,我從來都沒有害過一個人,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能問心無愧。再者,你真以為你皇瑪嬤和汗阿瑪都是傻子嗎?他們就算是沒證據,也定不會半點兒懷疑都沒有的,只不過有時候,人是要學會取捨的,在公平和利益之間,有時候,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這是他們的行事準則,可不是你的,我的兒子,當然是要向我學習,不管什麼時候,俯仰無愧於天地,行止無愧於良心。”
頓了頓,又說道:“你汗瑪法生前曾說過一句話,俯仰無愧天地,貶褒自有春秋,我覺得這句話,才是當帝王的準則,男子漢大丈夫,萬不能耍那種魑魅魍魎的婦人手段。”
永珎忙起身,恭敬應是:“兒子聽皇額孃的,皇額娘放心就是了,兒子想要什麼,只會自己去爭取,絕不會用女人孩子的性命來做籌碼。身為男人,保護不了妻兒,那才是恥辱。”
茉雅奇點頭,讓他坐下,又拉了和慧說道:“額娘和你們說這些,一來是告訴你們,做人要有原則,要有良心。二來,也是告訴你們,後院的生生死死,幾乎是在一念之間。你們不可小看了女人,日後萬不能大意了才是。”
姐弟倆忙應聲,茉雅奇又說了一些後院別的手段,比如,管家的時候如何貪汙,如何做假賬,下人們如何挑撥離間讓主子們對立起來為自己謀福利,如何操縱著主子按照他們自己的心意做事兒。
將兩個小孩兒唬的臉色發白,連連驚歎,茉雅奇又生怕他們對這些下人們起了恐懼之心,又怕他們變得多疑,就忙又說了幾句忠僕的故事:“這世上,也並非是人人都是壞蛋,也並非人心時時如一,納蘭有句詞,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不光是別人的心思在變化,就是自己的心思,也是時常變化的。所以看一個人,不能只看開始,可也不能時時懷疑,又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說法,這個度,卻是你們自己來體諒的。”
“皇額娘雖然有經驗,但皇額孃的經驗也只能和你們說說,卻不能讓你們來學,知道是為什麼嗎?”茉雅奇問道,永珎先體悟出來,忙說道:“因為皇額娘是後宮之主,是天下女人的楷範,而我,將來說不定是……地位不同,眼界不同,做事的手段不能,做事的結果也不同,所以不能一味的套用別人的經驗,對嗎?”
“對,就是這個道理。”茉雅奇笑著點頭,和慧也得出了些結論:“世事易變,沒有什麼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所謂因地制宜,對症下藥,執兩用中,對不對?”
“也對,你們這麼聰明,我這兒當額孃的好有成就感。”茉雅奇笑著感嘆,永珎忙追問:“皇額娘,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