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死網破,殺了皇后,即便上官宏殺了你,也不能歡喜。”
白芷頷首,咬了咬下唇:“上官宏絕不會無緣無故讓我進宮去。我雖是個女子,但若是將我惹急了,我必然是要和他同歸於盡的。況且若是上官玉鳳有事,上官宏一輩子都不會安穩。既然如此,他又如何敢?”她說到這裡,又苦笑著搖頭,“只怕是玉鳳出事了。”
蕭逸並不說話,抿著唇看著她,沉默了半晌後,這才開口道:“旁的事我都可以由了你的性子,只是這件事,即便你恨我也無妨,我不會讓你去的。”
白芷喉中一哽,卻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兩人這樣相對沉默了一會子,白芷還是張口問道:“那你們想好了什麼法子?”見蕭逸目光探究,也是咬了咬舌尖,“如今江家人和上官宏勢如水火,你們又想到了什麼法子?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見蕭逸遲遲不語,白芷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擔心我,只是這事,我還是覺得心中不安,進宮去看一眼,未必不好。皇后若真是有事,這個節骨眼上讓我進宮,必然是上官宏已然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只能寄望於我,既然如此,他又怎敢對我做什麼?”
蕭逸也不說話,只是看著白芷,眉心突突的跳。他素來都是氣定神閒的樣子,即便是有人拿刀指著他脖子,他也從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此時卻像是破功一般:“你這般胡鬧……”
“你莫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白芷說道,“如今上官宏虎視眈眈,又怎會容許你們做什麼?”
蕭逸還是不說話,看著白芷的目光彷彿是受了委屈一般,白芷只做沒有見到。沉默了良久,蕭逸這才低聲道:“阿芷說是冷心冷肺,往日我還不覺,今日難道要我哭給你看,你才回心轉意?”
“你就是哭了,我也不會回心轉意。”她說道,蕭逸頓時氣結,將她撲在床上,重重的咬著她的唇,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的唇吞下去,靜了好久,他這才抬頭看著白芷,見她撅嘴的樣子,氣得又啃了一口:“你這——”
“你咬了一番,還要將我吃了?”白芷沒好氣的啐了一口,“你只管鬧,傷了孩子半點,我也不活了!”
“你不活,我也不活了。”看出白芷的撒潑,蕭逸溫潤一笑,索性和她一起撒潑起來,“咱倆一塊死了,死了也在一處,來日投生了,我還娶你。”
“呸!”白芷罵道,“還男人呢,要死要活的做什麼?”又推開他,“還不起來?”
蕭逸將她扒拉到懷裡:“阿芷,別去,聽我的可好?”
白芷也只是搖頭:“你說,上官宏想要做什麼?”
“他……”蕭逸說到這裡,淺啄著白芷的額頭,“快了,他一定會有所動作的,而且這一動作,便是大動作。由得他鬧就是了,如今沈兄也不是池中之物,只消沈兄振臂一呼,便會有人響應,更不說夏侯兄手中的兵權,上官宏絕不敢。”
白芷輕輕點頭:“蕭逸,此事,你就莫要管了,我自有分寸。我不怕死麼?我這一輩子,原本就是上天憐憫給的了。”
若不是上天憐憫,又怎會死去了,又重生到還在鄞縣之時?又怎會還有這樣的福氣能夠嫁給蕭逸?
見她這樣說,蕭逸目光也沉了幾分:“阿芷,我知道你倔,罷了,我不攔你,只是……”
“沒有隻是,我不會有事的。”她說道,輕輕的親了親蕭逸的唇,“你寬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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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耳鬢廝磨了許久,蕭逸總算是鬆口,親自給白芷收拾了細軟,將她送了出去。那女官原本等得十分不耐,見白芷出來,也是滿臉堆笑:“蕭夫人可算是出來了,那咱們就去吧。”
白芷微微頷首,和她一起出了門,上了馬車,一路駛到了宮門前,例行公事的查了腰牌,這才讓人進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事,白芷總覺得此處有些寂寥。
等到上了鳳棲宮,那女官神色有些變化,立在外面不說話。白芷不明所以,推門而入,卻聽見其中傳來似怨非怨的哭聲,彷彿隨時都要斷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