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柴彥平說這樣的話,白芷微微肅斂了神色:“柴大人什麼意思?”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是和蕭夫人說過好幾回了?”柴彥平笑得十分狡黠,那眯起的眉眼,像是一隻狐狸一樣。
白芷沉默了半晌:“蕭逸在哪裡?”方才上官宏已經說過了,蕭逸和沈昭等人早就撤出了京城,只怕是料到了今日的變故。
屋中頓時安靜下來,窗外傳來的喊殺聲陣陣,那氣勢彷彿是要衝破雲霄,雖說離得很遠,但白芷彷彿聽見了那兵器相撞的金鐵聲,還有眾人搏鬥之時的衝撞,只怕是慘烈異常。
上官玉鳳還偎在白芷懷中發抖,如今犯病的她,就和一個孩子一般沒有主見,只知道害怕和躲閃。柴彥平看了她一眼,又笑起來:“就算是蕭夫人不怕死,也不為皇后和肚裡孩子想一想?如今肅王等人為了殺上官大人,主力都在皇宮的正門,若是現在從北門走,興許還來得及。”
白芷沉吟片刻,看著柴彥平一身玄衣的樣子,沒由來就覺得安心了幾分:“好,我隨你走。”又安撫上官玉鳳幾句,抱了小皇子,便要和柴彥平離開。
宮門外的聲音那樣的大,宮中人又不是傻子,明白只怕今日要變天了,也不敢說多留著什麼,人人驚懼,也顧不得上官玉鳳和白芷,從鳳棲宮出來,一切都還算是順利。上官玉鳳一路上都掛著痴笑,經過御花園之時,還往草從前撲了撲,像是要摘花。嚇得白芷忙不迭喚她:“玉鳳,來,過來。”
上官玉鳳轉頭看著她,笑得十分歡欣,手中摘了花,也不願意放下。白芷嚇得厲害,尚且是柴彥平黑了臉嚇唬了上官玉鳳幾句,她這才苦兮兮的過來,跟在白芷身邊,看著柴彥平的神情十分委屈。
幾人繼續往宮門去,連御花園也沒有出,就見一個女官橫在了眾人身前:“蕭夫人要將皇后帶到哪裡去?”
白芷頓時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女官。她一張容長臉,看得出十分精明的樣子,一雙眼睛裡滿是戒備之意,不消得別人說什麼,那雙眼睛彷彿就要吃人了。
柴彥平朗聲笑道:“沒想到還有人在這裡等著。”又指著自己的臉問道:“你可認得我?”
“柴大人。”那女官欠了欠身,“柴大人有什麼事?”
柴彥平笑道:“有什麼事?”他說到這裡,言笑晏晏的指著身後那片火燒雲,“你說什麼事?沒有聽見這聲音?如今皇親都在宮門正門前攻宮想擒殺上官大人,你半點不知道?”
“婢子知道。”女官坦然回答,“只是就算是知道,蕭夫人也不能將皇后帶出宮去。這宮外只有更為難的事。”
柴彥平笑道:“不是蕭夫人要將皇后帶出去。”他說到這裡,抿著嘴笑起來,“而是我奉命要將蕭夫人和皇后並小皇子一起帶出去。”
“什麼?”女官似乎對這話有些懷疑,“據婢子所知,柴大人和蕭逸有幾分交情,若說是為了蕭逸將蕭夫人帶出宮去,也不是不能吧?”她說到這裡,“若是柴大人奉命將皇后帶出宮去,還等婢子回過上官大人再說。”
眼看這人就要走,白芷也明白她只怕是很得上官宏信任的人。正在躊躇,下意識看了一眼柴彥平,後者微笑起來,半點沒有緊迫感,只是伸手在袖中取了一物,道:“你看這是什麼?”
那女官轉頭看去,見柴彥平手中拿著一塊令牌,就這樣在眼前晃了晃:“這令牌你總該認得,用此物證明的確是上官大人命我帶兩人出去的,如此你可信了?”
女官神色有些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柴大人還是趕緊去吧。”
柴彥平一面收回那令牌,一面對白芷道:“還不快走,等我請你?”
白芷諾諾稱是,轉身之際,驚覺背後小衣都給打溼了。走出不遠,白芷這才鬆了口氣:“柴大人從哪裡哄了上官宏交出令牌的?”
“交出令牌?上官大人怎麼可能輕易將令牌交給我?”柴彥平笑道,又摸出那令牌給白芷。白芷有些不明所以,但抱著小皇子,也不能接著。只是細細看了一眼,見那令牌雖是十分精美,但背後卻是十分粗劣的木材,一眼就知道定是仿冒品。
“還是要靠腦子的。”柴彥平笑道,“畢竟咱們可不是什麼壞人啊。”他說到這裡,眯著眼笑起來,“我好歹也在上官大人跟前那樣久了,這令牌我還是見過的。像個法子拓一個下來就是了,只是粗製濫造,比不得真的。”
白芷聞言頷首,抱著小皇子,又拉著上官玉鳳往宮門去了。甫一到宮門,就見門前立了不少侍衛打扮的人,嚇得她一縮——且不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