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云軟了身子,跪在地上掩面直哭的樣子,白芷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蹲下身子拉開她的手,輕柔說道:“哭什麼?你不是說,讓我放過你麼?我不是放過你了麼?”
“夫人,婢子不要了,求夫人,求夫人賣了婢子吧。”小云話中頗有些凌亂,“求夫人,婢子不想死,婢子不想死……”
“我不要你的命。”白芷輕輕撫著她的發,“誰要你死?嗯?”
“上官大人——”小云慌亂之下,不假思索,見白芷笑出來,臉色更是蒼白,慌忙磕頭:“沒有誰,是婢子說胡話了。夫人,求夫人行行好。”
“我原來想放你一馬的,看來果然是有了不得的大事,你就好好在府上待著吧。”白芷笑著起身,又看了一眼院子裡剩下的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云,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上官宏,而是這些人。今日的事,可都是你在我跟前告密,這才讓這些人骨肉分離的。你瞧我為什麼只選了這些人留下來?因為我知道,她們整治人的手段,比我高多了。”
小云哭得厲害,只是以頭搶地:“夫人,婢子知道錯了,夫人——”
白芷倒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倚翠跟在她身邊,問道:“芷姑娘早就知道她有問題?”
“我不知道,只是懷疑罷了。”白芷說,“她是個有腦子,至少不會說出自己是上官宏的人,今日若不是被嚇得狠了,也不會說出這話來。我昨日見她和人說了我的不是,只覺得狐疑,心道是她做什麼讓別人以為我不是什麼好東西?而她昨兒個在我跟前應話的時候,可謂是乖巧可人,只是轉頭卻像個長舌婦一般。這樣的人難道不該多防著?我今日原本是想要將她一起賣了,但想著興許可以試試,若是這丫頭真的有問題。不曾想,她還真是有問題,我這場豪賭,算是賭對了。”說到這裡,她又嘆了一聲,“這府上可得放些信得過的人了。翠姑娘不如先在這裡住著,等事情差不多了,這才回博陵侯府去?”
“我倒是不急。”倚翠攤手說,“小姐不善理事,所以需要我幫襯著,而張家小姐馬上要進門了,我又去湊合什麼?”
“張家小姐?”白芷想到沈昭似乎的確要大婚了,也只是複述了一遍,倚翠笑道:“是個好的,我瞧著溫婉得很,的確是有大家小姐的氣度的。”
白芷也只是微微頷首,並不多說什麼。雖說和沈昭也算是情非泛泛,但是對方娶親這事,也沒有自己置喙的餘地。只是又想到蕭逸因為上官宏進諫封官的事,雖說沈昭還是站在了蕭逸這邊,但是心中真的沒有半點不安?
蕭逸與夏侯傑,一文一武,若是全心輔佐沈昭,成事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若是其中一人反水……也不難想象,沈昭將會陷入舉步維艱的局面。
雖說發賣奴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一次賣了這樣多人,其中的原委,給外人見了也知道有說不出的原因。只是白芷也不多說這其中的話。一直到了未時三刻,這才算是處理了一眾人。白芷得了閒,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做著繡活,不忘囑咐倚翠道:“翠姑娘還是盯著小云一些,可別叫她死了。我還有好些話想問她呢。”
“你又有什麼想問的,這丫頭落到你手裡,可算是磋磨死了人。”倚翠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也虧得大夫人死得早,若是和你鬥法起來,只怕也要死在你手裡不可。”
“我沒有那樣拎不清。”白芷對於這話很是不滿,她再如何不省事,也不會去公然和蕭逸的母親對上。但轉念想到自己現在是頂著蕭逸妻子的名頭,臉頰也有些發燙了,“罷了罷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野丫頭,無事就來笑我。”
“我笑你做什麼?”倚翠說,“我也沒有什麼緣由笑你,雖說我是小姐身邊的,不過我還是得說,這蕭夫人的名頭,你必然比小姐合適多了。她是塊暴炭,莫說別的什麼,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就看不透,到時候被人嚼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還不知道為什麼。”
白芷微微一笑:“沈姑娘那性子,是個好相與的,又沒有心眼,只是依我看,還真是有個好郎君才行呢。”
倚翠也是輕輕一哂,並不說話了。門外又有人敲門,剛傳了就進來一個小丫鬟,今日的事必然是嚇到她了,一雙大眼睛怯生生的看了白芷一眼,忙不迭的行禮:“見過夫人。”
“有事先說事。”白芷說,將手中的繡品擱了,那小丫鬟忙說:“大人回來了,還有一個公子哥兒,兩人去了前院說話呢。”
“大人的客人,若是我該去見,自然找我去了。”白芷一笑,“你們這樣鑽營做什麼?盯著他又能怎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