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沉,白芷和品玉倒是開始忙活了,倪氏一覺睡到現在,品玉一向貼身伺候她,也走不開,白芷便去廚房傳飯了,兼之肥豬老爺說今日要來,廚房也就多做了幾個菜。
剛去叫了傳飯,從小廚房出來,雙臂忽被人從身後托住了,嚇得白芷趕緊往前跑了幾步,轉頭見是肥豬老爺,頓時森冷了目光:“老爺不往夫人屋裡去,怎麼到這裡來了?”
“你說老爺為什麼而來?”肥豬老爺笑起來,伸手想捏白芷的下巴,被白芷躲開了後,也不惱,說,“怎麼?紅杏明明說了你願意做老爺的侍妾,如今又不願意了?你就這樣怕母老虎?”
“紅杏說我答應了?”白芷冷笑道,“放她老子孃的屁,我處處為她想,沒想她轉頭就出賣我。”又看著肥豬老爺,“夫人什麼性子老爺不知道?夫妻這樣多年了,即便是想要侍妾,也不該全照著夫人身邊的下手,昨兒個還是自己的侍女呢,轉頭就成了和自己爭夫婿的人了,我若是夫人,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肥豬老爺直了眼,見白芷這樣色厲內荏,也是發了狠,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臭丫頭,別以為仗著顏色好便能揶揄老爺了,今日你就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我在母老虎跟前不得自由,難道還能叫你們這等沒個身份地位的人騎在我頭上了?”
白芷再怎麼說也是個弱女子,更不說瘦弱得很,一時也掙脫不開。白芷心中直叫不好,眼珠一轉,順勢往反方向掙了一把,手腕幾乎脫臼才從肥豬老爺手中掙出來,只是肥豬老爺哪裡肯罷休,又扯住了她的衣袖:“賤丫頭,給臉不要臉!”
只聽“撕拉”一聲,白芷的衣袖從手肘處斷開,小臂盡數露了出來。她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小臂又嫩又白,看得肥豬老爺眉開眼笑的。白芷趕緊捂住了小臂,回頭又傳來蔡嬤嬤的聲音:“老爺怎麼和一個小丫鬟鬧起來了?”
白芷一聽這聲音,頓時鬆了口氣。果不其然如此!她原本就覺得,以肥豬老爺的性子,今日多半是要來截胡的,而倪氏雖說剛醒,也自然不會對自己放心。倪氏起居上離不得品玉,只能打發蔡嬤嬤來,而蔡嬤嬤是什麼身份的人?倪氏的乳母,自然不會親自來傳飯什麼的,換言之,蔡嬤嬤的確是來監視白芷的。
白芷只用另一手的衣袖掩住露在外面的小臂,還不忘狠狠的在已經有些淤青的手腕上再掐了一把,逼出了眼淚,淚眼汪汪的看一眼蔡嬤嬤,又低頭一語不發。肥豬老爺尷尬得要死,咳了一聲:“老爺、老爺來看看今晚吃什麼。”
蔡嬤嬤方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聽得也一清二楚了,心道是原來白芷果然無意,淨是紅杏那賤蹄子信口胡謅。心中原本就有點鄙視肥豬老爺的不要臉,現在一聽他說他親自來看看今日吃啥,就更鄙視他的不要臉了。
不過蔡嬤嬤也是個人精,看了白芷一眼:“好了好了,你先回去換件衣服就是了。”又對肥豬老爺笑道,“老爺可真是,這吃什麼自有下人知道通傳,怎麼老爺還親自來看?夫人這會子醒了,還問老爺來了沒有呢。”
肥豬老爺尷尬得厲害,連看都沒敢看白芷,便跟著蔡嬤嬤去了。
等到白芷換了衣物回了正屋伺候,兩口子剛吃飯。品玉看了她一眼,又悄悄指了指肥豬老爺,擺手叫白芷莫要說話。白芷何等聰明的人,閉口不言,只在最後捧了茶給倪氏喝。
吃過了飯,肥豬老爺瞅見白芷,那股尷尬勁兒又上來了,起身說:“既是吃過飯了,我便先回去了,夫人也早點休息吧。”
倪氏笑道:“聽說今日老爺對白芷動了手?”見肥豬老爺尷尬,倪氏冷笑道,“怎麼?收了紅杏一個不夠,還想再來一個?我身邊的人果真那樣好?既然如此,將品玉和白芷一氣全收了,給我一封休書,叫我趁早回孃家,你說好不好!”她說到後面,柳眉倒豎,三角眼圓睜,雖是坐著看肥豬老爺,但那氣勢幾乎是壓倒性的完勝。
白芷靜默不語,肥豬老爺哪裡敢得罪倪家?那是壽星老兒上吊,找死呢。
倪氏笑道:“老爺怕什麼?你我夫妻,我自然都是肺腑之言。”肥豬老爺只能重重的咳著:“夫人、夫人從哪裡知道的閒話?壓根是沒有的事。”又看了一眼白芷,忽然不說話了。
“如此,老爺便回前院去吧。”倪氏說著,起身躺在了貴妃椅上,又展眉一笑,“去吧。”
肥豬老爺如蒙大赦,趕緊跑了。倪氏一邊讓人抱了小姐兒來,一邊對蔡嬤嬤笑道:“媽,煩勞你再替我跑一趟,去看看老爺,睡得可好。”
等蔡嬤嬤也去了,倪氏才冷笑道:“好個混賬東西,和那紅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