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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過家人的性命,唯有自己周全的情況下報仇雪恨,才是不負爹孃的心意。

白芷已經徹底不動了。“上官大人,白氏已經去了。”

“這三人,你們可知道怎麼對外說?”一直負手而立的中年人露出了一個松愜的神色,另一人點頭稱是:“就說是犯了錯的家生子,直接打死了就是了。”

中年人神色愈發的松愜:“嗯。”又露出一個笑容來,“如今,白家可真算是沒有人了。”又低低的咒罵了一聲,“白景恆那老匹夫——”話至此處,他又忽然停住了,嫌惡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去了的白家兄妹,“扔去餵狗。”

*

白芷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額上冷汗涔涔,將鬢角都打溼了。

這麼些日子,這樣的夢反反覆覆一直不肯停歇。對於這場夢,其實白芷一開始也根本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只是次數多了,她也明白了,老天爺知道她的不甘心,讓她重生了,重來一次。

她的意識停留在失去所有感覺之時,待再睜眼,原本以為會到了所謂的閻羅殿,但是麼,當時睜開眼,粗木的橫樑,略顯粗糙的小床,一切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說是陌生,倒也不是十分陌生。

白芷並不是什麼矯情人,而自從白家落敗之後,即便是矯情人,也失去了矯情的資本。剩下的就只有強烈的求生慾望支援。

然而前世,白芷支援下去的動力並非是求生,而是仇恨。

打了盆水洗好臉,白芷才看向了鏡中的自己。如今的自己,是十四歲之時,當年白家被抄家,是爹孃求情,為首的官員也知道白家是被冤枉的,大著膽子將自己和兩個哥哥的年齡都報小了一歲,這才免去沒入軍中為妓和被斬首的厄運。

而如今的情況,白芷很明白,是鄞縣,是她被逐出京城之後所在的第一個地方,也是命運被改變的地方。

也就是在鄞縣,她錯了第一步,後面的事情才會如同滾雪球一般越發的止不住了。

揉了揉眉心,白芷只坐在床上想著前世的記憶。重生至今,她倒是將自己的記憶重新理了一次,也僅僅只能梳理起大概了。

白家落敗已經是覆水難收的事了,白芷也不會怨天尤人,但是未來卻還在自己手上,若有可能,在活下去的基礎上,殺掉上官宏,為白家上上下下近百條人命報仇!

不覺屋外響起一個粗噶的叫罵聲:“這都是些什麼人吶!買回來是當丫鬟的還是當小姐的?這沒做幾日工便病了,若是不能做了,趁著夫人還沒發火,攆出去就是了。”

白芷心中一驚,拾掇了自己,趕緊出門去。屋外佔著一箇中年婦人,一臉尖酸刻薄的模樣,看著白芷,嘴角冷笑連連:“喲,你也捨得出來了?莫不是仗著模樣周正,便覺得自己能夠如何了?”

此人白芷是很清楚的,前世的自己,剛以到鄞縣,便被人買走了,而主家是鄞縣縣太爺的府上。白芷原是公侯府上出來的,禮數自然不必說,只是素來是個金貴女孩兒,一來二去不過一兩月便病了。

而面前這婦人是蔡嬤嬤,原是縣太爺夫人倪氏的乳母,比別人多了不少體面。

前世的白芷,對於這樣的市井婦人極為不齒,因此遭了不少整治,最後總算是馴服了。只是現在,白芷卻不會幹這事了,盡力放低姿態陪笑道:“多謝嬤嬤擔待了,只因我自小身子不好,這才病了幾日,如今依然好多了。”又決定投其所好,咬咬牙從貼身的小衣之中取出一枚成色上好的玉佩來,“多謝嬤嬤了。”

蔡嬤嬤原本看白芷十分的不順眼,只覺得她仗著姿色不錯故意拿喬,一見白芷拿了東西出來,頓時眼睛都亮了幾分,接在手中打量了一會兒,含笑看著白芷:“小丫頭,這東西成色這樣好,莫不是從哪裡偷的吧?”

“並非……”白芷搖頭,神色黯淡了不少,只粗略的解釋,“往日在京中伺候,主家賞的。今日我與嬤嬤有緣,送給嬤嬤也未嘗不可。”

“來路正當便好,仔細我不敢收呢。”蔡嬤嬤收了禮,臉色也好了許多,“好了好了,難得你在夫人身邊當差,也不曾仔細些,叫夫人過了病氣仔細你的皮。”又低聲道,“今日你上道,我便也提點你一句。這後院裡面,凡事以夫人為尊,你這死丫頭性子我也看得出幾分,是個沉穩的,來日若是夫人看得起你,夫人跟前的品玉姑娘便是你的例子。只是切莫不開眼去剜夫人的眼珠子,你可知道我在說什麼?”

“多謝嬤嬤提點。”重來一世,若是不知蔡嬤嬤在說什麼,未免是白芷太蠢,一疊聲應下之後,見蔡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