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只管前院,後院的事哪裡理得清?往來人的茶飯,靈前的香油、器物,哪樣不要銀子?偏偏他是個翹腳老爺,什麼不知,這時候叫我和蔡嬤嬤一道主事。再說我們是那人的心腹,但也沒有叫奴才出來主事的道理。”品玉說到這裡,也是揚起幾分冷笑來,“況且說句不中聽的話,如今倪家知道了那人是死於非命的,而老爺又不命人查,已然遣了那人的大哥來了。到時候,那府裡更不清淨了。”
“那姐姐……若是查了出來,又該如何?”白芷有些擔憂,品玉卻搖頭道,“我哥哥嫂嫂遭了橫禍,我原本也不想活。如今掙命而已,多活一日是一日。這也是你說的,還沒有到那一日,我怎知活不了了?”又笑道,“我這半輩子,自認也是行善積德,臨了臨了的,除了你一人知心之外,再沒有旁人交心了。如今見你這境況,看得出蕭家哥兒也疼你,否則怎會連你的客人都請到東花廳來,我就放心了。”
白芷淡淡一笑,也不接話。倒是品玉道:“你那日送我的花,我收到了。若是旁人送我,我也只當是一份心意,但你並不是非要擰著這些的人,我細細一想,也是明白了幾分。因為那府裡有事,我也走不開,便託人到外面去問問醫館的人,誰成想沒有一人知道那是什麼。我原本洩氣,正巧,來奔喪的一人常年經商,有好幾次都去往西域。我原是碰碰運氣,誰成想,他果然認得這花。”
“那這是什麼?”白芷問道,品玉面色凝重,說:“這花說是西域的奇花,當地喚作‘里昂錫’,意為魔女。花香馥郁,但是聞久了就會頭昏腦漲,慢慢蠶食人體,久而久之,人會日漸消瘦,並久睡不起,夢中便能讓人死去。”
白芷臉色頓變:“原來安得這個心思!”見品玉不解,又低聲將前因後果告訴她,末了才說:“這蕭家境況未必比那府上好。二老爺夫婦倆分明想要蕭家哥兒的命,偏生這蕭家哥兒我看不透,不知他是真蠢,還是扮豬吃老虎。”
“咱們生活在別人眼底下,怎會不難過?除非能夠成為人上人。”品玉道,“只是這蕭府好歹強過那府裡不是?蕭家哥兒再有不妥,也不會疑神疑鬼,哪裡像那人?”又緊緊的握了握白芷,“我掙命罷了,你卻和我不同,若是熬出來了,來日這蕭家的富貴必然有你的一份。你多多護著蕭家哥兒,以你的聰明,我知道你能行的。”靜默了半晌,“只願來日還能多多見面,我便知足了。”
“成日說些什麼不好的?”白芷啐道,“你寬心就是,若我有了機會,必然救你出來。”
品玉一笑,又出了東花廳:“我回去了,那府裡可離不得。你也回去吧,這樣大的日頭,曬得不好了可了不得。”
白芷一邊應下一邊往回走,因為品玉的話,心中悶悶的。倪氏的大哥,便是前世誆騙自己進京的人。那人心思縝密,否則也不會沒用多少時間就看出自己是白家的人。只怕品玉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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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花廳回了蕭逸的院子,一進門,就見小翠立在門前,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見了白芷就冷笑道:“這不是咱們芷姑娘麼?仗著大爺喜歡,這是上哪裡去了?誤了事也不曾知道,還累得我這樣大的日頭在這裡等著你。”也不等白芷說話,劈頭蓋臉說道,“還不去大爺跟前伺候著,這下表夫人表小姐都來了,也不見你人影。大爺那人也是奇哉怪也,除了你竟然誰都不讓近身。”又輕輕嘟囔,“莫不是什麼隱疾不曾……”
“大爺是你非議得的?”白芷不動聲色的斥了一聲,“翠姑娘是個明白人,大爺雖是剛回來不假,但這蕭府其實是大爺的。即便是根基不穩也沒有你說三道四的份。”也不再多說,朝著正院去了。
還沒進門去,就見裡面緩緩出來幾人。為首的蕭二叔和宋氏,身邊還有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夫人,穿得倒是十分隆重,聽著蕭二叔夫妻倆的談話,眼睛不時地看向蕭二叔;蕭逸和另一個少女一前一後的走在後面,那少女身量不高,看起來和白芷年歲相仿,一雙杏眼,鼻尖有幾粒雀斑,一張容長臉,大小也是個美人。雖說走在後面,但她看蕭逸的眼神,白芷便能讀出幾分來。
天下少女懷春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她看蕭逸的目光那樣繾綣,若說對其無意是不能的。白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這日子,是真的要難過了。
蕭逸走在前面也不曾理她,就見她跺腳嚷起來:“表哥你做什麼不理我?難道我就這樣讓你生厭不成?你可別忘了我是你家的客人!”
蕭逸轉頭看了她一眼,飛快的將目光移向別的地方:“我素來喜靜,表妹實在是太吵了。”那表小姐氣白了臉,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