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掰碎的麵餅給桃花煮了一碗麵粥,又切了個蘑菇放在裡面。如今是在外,也沒有什麼好的東西,但桃花吃得十分香甜,等到吃飽了,這才抱著白芷的脖子,哼哼唧唧的也不撒手。
將桃花鬨睡了後,李施夷才苦笑道:“阿芷,你待這孩子真好。”
“她還是孩子啊。”白芷將自己不穿的衣物蓋在桃花身上,如今秋日夜深露重,免得這孩子被凍著,“見她嚇得那樣,我就知道她必然是見了那一幕的,如今成了這樣子,那兇手真是可恨極了。”說到這裡,她又想到白桓,想到以前紈絝公子似的白桓和現在的他,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你也去睡一會兒吧,今日照顧她一日了,有什麼不妥,我叫你就是了,可好?”李施夷柔柔的說,白芷也是點點頭,“有什麼不對的,可要叫我。”說罷,又出了馬車。
甫一出馬車,就見夏侯傑和蕭逸坐在火堆前似乎在說什麼,也就上前道:“發現了什麼?”
轉頭見是她,蕭逸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來,這才道:“你來得正好,我原也想讓人去喚你。”又從面前的地面上取了一支箭矢,“阿芷可認得這箭?”
白芷細細端詳一二,見箭矢上帶著血跡,心中也有計較:“是從桃花鎮的屍體上起下來的?”
“是。”蕭逸點頭,神色卻是輕快起來,“看來,咱們這次是真的遇上了對手。”
見他如此,白芷一怔,還沒問出來,夏侯傑便接了她手上的箭矢:“白姑娘有所不知,若不是這箭矢,還未必能夠發覺。也是蕭兄觀察入微,否則咱們只怕現在還不知是何人做下這樣的狠事。”
白芷驚道:“是誰做這樣喪盡天良的事?竟然屠鎮!”
“我原以為是流民做下的,只是後來蕭兄一提,我也驚覺流民如何會有如此的速度和殘忍的手段?即便是有流民,也不過是為了生計,不殺官府之人,反而殺同他們一樣艱難求生的百姓做什麼?”夏侯傑冷笑起來,他冷凝的神色在火光下顯得有些滲人,眉宇間在沙場上歷練出來的肅殺之意更是帶著一股壓迫感,“後來我想,會不會是草莽,但這箭矢出現,我才明白,是官軍所為!”她說到這裡,已然破口大罵,“這群狗孃養的,若不是這樣的人多了,當年我倒也不至於佔據一方落草為寇!”
“官軍?”白芷神色更是驚詫,“官軍敢做這樣的事?”只是這話一出來,她又苦笑起來,“如今大熙亂成這樣,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夏侯兄說,這箭矢乃是輕羽箭,專為我朝官府中人所用,絕不可能流落在外。”蕭逸揚起一個笑容來,“看來,桐縣這位縣令大人,可還真是個冷血絕情之人啊。”
白芷略一沉吟,正要說話,就聽見馬車中響起孩子的啼哭聲,忙撲了過去,見李施夷抱著桃花出來,滿臉的焦急:“這孩子方才醒過來,見你不在,便哭成了這個樣子,可怎生是好?”
白芷忙將桃花接過,抱在懷中哄了一會子,才見她止淚,緊緊抱著白芷的脖子,軟糯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還是脆生生的喚道:“娘……”
一聽這個稱呼,白芷身子頓時一顫,也只是撫著她的發:“可憐的孩子。”桃花吸了吸鼻子,這才縮在她懷中閉上眼睛,那樣膽怯的樣子,儼然是怕被丟下。
夏侯傑見李施夷有些侷促的樣子,起身關切了幾句。李施夷原本還算是從容,但又對上白芷促狹的眸子,頓時紅了臉,背過身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便快步走了,夏侯傑看來也是十分不放心,跟了上去。
等兩人都去了,蕭逸才低笑起來,手中摺扇一揚,打在白芷額上:“你這丫頭,到底是跟著誰學得這樣壞?”
“你說呢?”白芷嗔道,又怕將桃花吵醒了,聲音並不大,低頭看了桃花一會兒,也是無聲無息一嘆。
“想到了自己?”蕭逸一眼便洞穿她的心思,“我瞧你對她諸多不同,便知道你是想到了自己。”
“她比我更慘,她還這樣小。”白芷悶悶的說,“我想到她興許看到了父母爹孃被殺的樣子,我就想到我爺爺和爹爹被斬首的樣子,心裡難受。我想到我最艱難的日子,若是沒有品玉,我也不知道怎麼熬過來。”
聽她如此語調,蕭逸心裡有些疼,伸手攬了她在懷:“阿芷,都過去了,有我在。”
白芷看了他一眼,乖順的朝他懷裡鑽了鑽:“我知道。”又抱著桃花,“我在想,若是今日我們沒有進桃花鎮,只怕這孩子已然沒了……若這事和縣令脫不了干係,這人可真是該死。”
蕭逸淺啄她的額:“你不必擔心,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