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夏侯傑往大軍處去了,眾人也就原地歇下,又過了晌午,夏侯傑卻遲遲未歸,李施夷不免著急起來,同白芷說話之時也是顯得心不在焉的。
雖說如今是秋日,但下午的太陽還是明晃晃的刺眼。夏侯傑遲遲未歸,眾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將目光轉向了蕭逸和沈昭。
要說蕭逸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沈昭就直接闔眼什麼也不說,到了最後,才懶洋洋的睜開眼:“既然阿杰遲遲不歸,只怕是在大軍處被絆住了,咱們也動身吧,進縣城就是了。”
聽沈昭這樣說,白芷一驚,又見蕭逸一句話也不說,尋思著應當是這三人商議好了的,也就不說話了。倒是沈沁荷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哥哥,桐縣縣城裡亂得那樣厲害,你真的要進城去?”
沈昭見妹妹擔心的神色,抿出一個笑容來:“別擔心,我與阿逸有萬全之策。”沈沁荷神色頗有些惱怒,撅著嘴橫了蕭逸一眼,跺腳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冒險很好玩麼?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受傷了怎麼辦?”
“沈姑娘不必擔心,我和沈兄的確是有萬全之策。”蕭逸也不與她解釋,只是和沈昭說著一樣的話,沈沁荷惱得厲害了,劈頭轉向白芷,“你為什麼不問他,若是你問,他必然會說?”
白芷忽然被點名,怔了怔,一手牽了桃花,一手拉著李施夷,見沈沁荷這樣問自己,也只是搖頭道:“我信他有萬全之策,所以我不問。”
沈沁荷左看一眼白芷右看一眼蕭逸,哼了哼,眉頭挑了起來:“白芷,你別以為你和他都是聰明人,我就會怕了你。”又揚了揚自己的粉拳,“我總是和他互補的。”
白芷微微一笑,並不作答。沈沁荷鼻子裡哼出一聲來,又覺得一股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縮了縮脖子,轉頭就見白桓看著自己,目光十分冰冷。想到那日白桓猙獰的樣子,沈沁荷還是蔫了,縮在沈昭身邊不說話了。
眾人便回了官道要往桐縣之中去,沈沁荷一人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她原本身材嬌小,看上去和瓷娃娃似的,手中還擰了一隻狗尾巴草,一甩一甩的很是可愛。連原本怯怯的拉著白芷手的桃花見了,也依樣畫葫蘆的跟在沈沁荷身後。
李施夷和白芷走在最後,因為夏侯傑下落未知,李施夷的神色頗有幾分懨懨的,拉著白芷的手愈發緊了。白芷被她捏疼,只柔聲問:“你今日是怎麼了?這樣放心不下?”
“我不知,我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一般。”李施夷輕聲道,“阿芷,我從未這樣擔心過,我眉心都跳了數次了,會不會真的……”
“沒有會不會,連戈雅那邊的人都不是夏侯將軍的對手,難道他能在自己的國土中被人吃了不成?”又握了她的手,一面追趕前面的人,一面笑道:“上回就關心則亂了,你今日要是再來一次,我可不救你。休說是我,就是沈姑娘也得親自動手揍你一頓。”
李施夷頓時笑起來:“淨胡說,沈姑娘可不是那樣的人,她雖是刁蠻了些,卻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
白芷只是掩唇笑起來,抬頭卻見沈沁荷轉頭看過來,臉色如同見了鬼一般,忙斂了笑意:“這下可被人聽到了,還不噤聲。”
兩女笑眯眯的往前走著,沈沁荷的臉色卻是出奇的慘白,她素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會有這樣的神色?沈昭見狀,忙迎了上去:“沁荷,出了什麼事?”
沈沁荷立在山崖邊,連唇都哆哆嗦嗦的,見沈昭過來,這才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哥哥,有鬼!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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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然將近申時了,陽光還是刺眼得很,從樹縫間透了過來。趙四坐在樹下打盹,不覺面前站了一人,身上已然捱了一腳:“還睡呢!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趙四忙將幞頭正了正,看著面前的隊長,陪笑道:“這是什麼時辰了?”
“什麼時辰?近申時了。”隊長板著臉罵道,“你個偷奸耍滑的東西!那頭已然在叫人了,若是壞了一點半點,仔細你吃不了兜著走!昨日把桃花鎮那群人給盡數殺了,還是沒有找到東西,咱們在這裡歇了一夜,若是再找不到,回去咱們太爺只怕是要降罪了。”
趙四忙笑道:“隊長,我這就起來,這就起來。”他將缺胯袍穿好,這才嘆了一聲:“你說這是什麼事?雖說咱們桐縣現在不成氣候了,但以前,那可是大熙個頂個富庶之地。太爺何必跟這群泥腿子置什麼氣?”
“置氣?”隊長冷笑道,“太爺跟誰置氣是太爺的事,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的?還不跟我走,誤了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