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他也沒有料到,再次看了一眼那扇門,心情沉重地往書房去了。
凐雙手插進發絲裡,背靠冰牆無聲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彷彿丟了什麼珍貴的寶物,在他決定揭開真相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哭了一會,僅存的氣力再也支撐不住雙腿,順著冰牆癱軟下來,蜷縮著把頭埋在臂彎裡。
冰狼王未經召喚,私自從契約空間裡走出,來到凐面前用碩大的頭顱輕輕地蹭了蹭他。
凐抬起臉,疲憊且憔悴,強打起精神撫摸冰狼王的頭顱說:“你已經衝破四階的壁障,實力堪比武尊,看來以後我得靠你保護了。”
冰狼王用心念溝通道,“我很擔心少主。”不帶感情的冰色眸子與它關心的話語十分不匹配。
凐垂下眼簾努力掩飾道:“我很好。”
“我能感覺到少主的修為在下跌。”
凐不悅地嘖了一聲,移開視線不願多說。
冰狼王橫臥在他的腳邊,很想安慰,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好把大腦袋塞進凐的懷裡搔弄他的癢癢肉。
“別!”凐驚呼,身體立即緊繃往旁邊縮了縮,盯著冰狼王如臨大敵。
可是冰狼王哪裡肯聽,想讓凐開心起來不禁鑽得更起勁了,胸腹以及肋下的癢癢肉被根根粗硬的鬃毛不停刮撓,凐憋不住陣陣酥癢忍不住哈哈大笑,連滾帶爬躲避冰狼王的追逐。原本他就已經體力不支,現在更是躺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氣,再也跑不動也笑不動了,連動動手指都不能。
“停!停下!”凐命令道,臉色相比先前更加蒼白。
冰狼王聽出凐的惱火,只好安靜下來趴在他身邊,用心念問道:“少主還是笑起來好看,為什麼不多笑一笑呢?”
凐面無表情道:“已經沒有什麼事值得去笑了。”
“少主看到那個人是高興的吧,我……”
凐打斷了它的話。“你知道人類能活多久嗎?”
“普通人能活幾十年,修士可能幾百年?我也不清楚。”
凐冷漠地又問:“你覺得那個人如果被族長盯上,有多大機率活下來?”
族長?冰狼王想起凐的父親,瞳孔猛地一縮,渾身毛髮根根炸立,下意識夾緊尾巴提不起任何戰意。玄族的族長實力深不可測,在他面前它脆弱的像只螞蟻,那個恐怖的存在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沒有哪個人類能擁有永恆的生命。心中奇怪凐為什麼突然提起他無比忌諱的父親,不過當看到凐怔怔出神的臉上透著難言的痛苦,好似明白了什麼。
凐疲憊地閉上眼睛,不願去想,任由更多的疲憊淹沒意識,沉沉地睡去。
書房內,小黑貓安靜地趴在桌子上注視著秦正自斟自飲,自從進了門就開始默不作聲地喝酒,表情平靜的可怕,完全看不透在想什麼。
“喝嗎?”秦正拿出一個空杯問它。
秦邪點點頭,抱著酒杯等待裡面的酒液漸滿,嗅了嗅酒香,湊上去舔了一小口。
“平時看你挺鬧騰,現在這麼安靜不像你。”
“你不生我的氣?”秦邪受寵若驚。
秦正搖頭,仰頭一口喝盡了杯子裡的酒液。
秦邪撥出一口長氣,把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往秦正手邊挪了挪,小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塊人形冰山?”
“要走要留都隨他。”
“可是……”秦邪欲言又止,說出來擔心會惹他生氣,不說心裡又憋得慌,糾結地直瞅秦正的臉色,希望能揣摩出點什麼。
“想說就說,看我作甚?”秦正瞥了它一眼,給酒杯斟滿酒。
秦邪埋頭喝了幾大口,壯足了膽子說道:“他明明對你起了殺心卻又下不了手,是因為知道了你就是秦箏,不能說明他以後不會殺你。你是星術師,這是你最大的秘密,放任這麼一個時時刻刻對你有威脅的人在身邊,遲早會被撞破!你應該知道,失去星核意味著什麼!”
第十九章 信任
秦正喝酒的姿勢一頓,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我信任他。”
“我不明白凐這傢伙哪點好了,讓你這麼盲目?”秦邪急道,敢情剛才的話都白說了,同時也很吃驚秦正會說出信任的話來。
“盲目?我不這麼認為。”秦正端著酒杯,臉上洋溢著自信。“凐有自己的驕傲,也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是個非常固執、自尊心又很強的人。就算他最終決定要殺我,會選擇公平決鬥而不會選擇暗殺,因為他不屑獲得這種勝利。即便被他知道我是星術師,我也不擔心他會出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