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問。
金晟睨眼看,沒說話。
紫珞眉毛彎彎,伸出手作出想跟他握手的樣兒,嘴上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叫凌嵐……你可以……嗯,叫我嵐姐姐,或者嵐姑姑……你叫什麼?會不會玩球?以後,我們一起玩可好!”
她溫笑如花,笑容又親切又和煦,讓人看著很舒服——君熙是她跟朧月一起養大的,脾性摸著極透。這孩子很愛玩,特別是愛玩球,只是他是早產兒,身子弱,她們以前總是掐著時間不許他多玩。
如今半年沒見,孩子的氣色看起來紅潤潤的,可見金晟還真把他當作了寶。
朧月說,孩子身子被調養的極不錯,定是吃了什麼奇方異藥,這番被這廝強帶來北滄,也算是因禍得福。
“你會玩球嗎?”
小熙的漂亮眸子一亮,情不自禁的蹦上去,不怕生的立馬纏上紫珞,但沒有自報名字。
邊上淡笑的錦兒看著一楞,心下莫名一驚,對這新妃不覺戒備起來——
小熙並不怕生,但是,他也不會隨便和剛認識的一個外人說親近便會親近的,想當初,這孩子剛被人帶到王府的時候,倔的不肯說一句話,總會跟你對著幹,一徑的叫著要找爹爹孃親。
錦兒花了好一個月時間才勉強摸透孩子的性子:只有投其所好,循循相誘,才能看到他眉開眼笑的小樣兒,想不到這新來的側妃三兩句話就令這孩子露出了喜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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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會!當然會,嵐姑姑小的時候就跟所有小朋友一樣,可喜歡玩耍的,這樣子好不好,等吃完了喜宴,得了空,我們比一比可好……誰要是輸了,嗯,誰就去抄書罰認字兒……”
輕輕扶上孩子的小手,小熙怔著,也奇怪著:為什麼和這位姑姑說話,有種跟爹爹說話的感覺,心下直覺好生親切,於是,反過去神氣活現的道:“誰怕誰啊?比就比……”
紫珞笑著,知道金晟一直在看,目光深而奇,她故作不知,一邊牽了小鬼頭的手,一邊抬頭對上他冷靜的眼眸:
“爺,這孩子真是可愛的緊,誰家的呀?”
“你管的太寬了!”
金晟給了她一個冷釘子:“錦兒,帶好小熙,去邊上吃點心去!”
他不願她碰君熙——這女人心思太深,太不好琢磨。
錦兒見新妃才爺跟前不討喜,心裡莫名高興。
於她而言,她更不喜歡“外人”親近小熙,如今由爺點明讓她去照看,面上別挺有多光彩,笑著上來說:
“嵐主子,還是我來吧,這孩子皮的緊,您身子不適,別累著了。”
一把將孩子牽了過去。
小熙頻頻衝紫珞觀望,並不想離開,直到錦兒取了什麼東西給他吃,他才把注意力移到別處——那孩子很貪吃,而且很挑食,跟紫珞一樣盡挑稀罕的吃,想要令他對食物產生興趣,那必是花過大心思的。
紫珞看得出,錦兒已然把君熙當作了自己的私有物,不許別人多瞅上一眼。
她會這麼寶貝君熙,全是因為小熙如今是蕭王手中的寶貝:錦兒只要把他給服侍好了,自會得來蕭王的器重以及憐愛。
而她之所以會這麼急巴巴的把孩子帶開,應該就是怕被紫珞搶去了這份照看“小公子”的殊榮。
“看樣子,你挺喜歡孩子,也很會和孩子溝通?”
金晟不陰不陽的話在邊上傳過來,神色若有所思。
“自然喜歡,這世上,只有不沾世情的孩子笑起來最好看——爺難道沒看到嗎?孩子笑起來的眼神永遠像水一樣明澈,就算偶爾懷了一點小心思,也是無害的!招人喜歡的。”
紫珞忽住口,心下想到的是皇宮裡的孩子又有幾個可以保有這種天真爛漫。
眼前的這位爺,就是自小在算計堆里長大的,每天受人白眼冷落的失勢日子,何時嘗過那種暖人心扉的親情——金晟很小的時候,眼底就裝進了不屬於他那個年紀該有的東西。
嗯,說起來,她與金晟在很小的時候,就有過一段交情。
***
那時她只有八歲!
北滄承德十年的秋天,年僅十歲的金晟大鬧清貴妃辰宴,皇帝大怒,將其扔進靜寺逼其思過反省。
在靜寺,他被人惡意下毒,雙目漸漸失明,差點就死在裡頭。
那一年,她隨母親來過一次康城,正巧寄居於靜寺,母親不忍他小小年紀死於非命,也是因為紫珞曾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