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南詔皇帝身邊的人?
她難得吃驚的瞪直了眼,灼灼逼視,果見方臉男子淡靜的臉孔倏然凝滯,整個人便若被冷的刺一劍,打了一個顫。
她的心絃,莫名一緊,背脊上生出一種踩在圈套裡的驚悚。
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有一雙眼睛在暗中以“凌嵐”為餌,已將藏於暗處的“墨君問”鎖為目標了?
是不是在她為南詔軍營出謀劃策小勝幾個回合開始,詔帝就已經知道定遠侯身邊有人了?
或者,他們已經猜到那個人是君墨問,所以,才有了凌嵐被封為公主遠嫁北滄的事?
如此一想,背上冷汗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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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嵐”的每一句話,金晟都有聽明白,很驚歎她那鞭辟入裡的層層分析,一個女人如此博聞強識,很不簡單,只是有一些事,她還是猜錯了,或者說不是猜錯,而是有意在誤導。
她在隱瞞一些可能關係極為嚴重的事——
再有,密函上的字跡,明明是真的,她卻能把它辯成假的——這本事,你不想佩服都難:很可怕。
最可怕的是,沒人知道她懷的是什麼心思!
而且,最最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的這個新妃,竟是謝玉的女兒……
謝玉!
哼,跟清貴妃一樣,全是雲遲的狗腿子……
跟雲遲有關的人,死了那叫活該,叫痛快!
當聽到暗哨的回報來這個驚人發現時,他異常惱怒,當場劈翻書案。
他不知道自己在惱什麼,反正,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想放棄去救她,後來想到墨問的信——嗯,好吧,為了墨問,他忍了,且再保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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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晟面色冷淡極了,高大的身形往方臉男子跟前一站,負後,居高臨下的睥睨著:
“司徒然,哦,不對,本王該叫你晉冥山,南詔十三劍暗殺門的三當家對吧!本王知道,你給司刑局的所謂供詞全是編的……這些事,本王已查的一清二楚,你再怎麼狡辯也沒有用……”
一字一頓皆有千鈞之力,將他的來歷無情的剝開——方臉男子沉下臉。
“你奉詔帝之命前來北滄,為的就想把君墨問找出來!
“本王大婚時,是你帶人闖入西園欲擄墨問之子,清王大婚,你等又故技重演,令你們沒有料到的是:本王的王妃會突然冒出來,壞了你們滿盤計劃,於是你便反口栽贓,欲將本王的凌嵐捲進這場是非裡,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機令我父子再次生嫌隙,動我北滄根基,亂我皇室安寧……
“至於詔帝會這麼做的原因,想來是因為聽說了外頭的遙傳,說什麼去歲的時候,君墨問曾在南詔的軍賬中出現過,又遙傳,他與定遠侯有點什麼什麼關係……
“所以,你們皇上就把矛頭指向了凌家這位小姐,封其為公主,命其來北滄,一是極想自凌嵐身上找到君墨問的行蹤,二是在賭:定遠侯府與東瓴君墨問之間也許有著非比尋常的交情,而君墨問又跟本王是生死之交,他便想利用這一點,欲保障和親公主在北滄的生命安全,以確保休戰求和的時間可以維繫的更長久一些……
“可他又怕墨問因此而歸附北滄,於是,又命你們前來擄君家稚子,待到事情敗露,又故意將凌嵐置於死地,為的是想整垮本王,讓本王背上一個不仁不義有的罵名……”
紫珞呼息一室,一抹苦笑溢開。
被她猜中了,原來,一開始,她就成了別人手上的棋子,被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知。
不對!
她感覺很不對勁!
若是詔帝身邊的人,人家何以要把她誣陷?
這一誣陷,她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和親一事,就成了南詔在戲耍北滄故意編演的爛戲碼。
一旦和親失敗,兩國時局必變,現在的南詔需時間來恢復元氣,詔帝不可能讓人這麼胡來?
心頭疑雲重重,紫珞目光灼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方臉男子。
這人忽淡一笑:“蕭王編的很精彩,可證據呢?蕭王,若無證據,那便是您在狡辯……”
他手握啷啷作響的鐵鏈,舉手指,直指殿堂上的匾額,口帶譏嘲之意:“所謂的明鏡高懸,難不就是狡辯之下,逼人另改口供麼?”
案前,李環深深的審視蕭王,他知道以蕭王的為人,斷不可能會無憑無據來信口開河的,他沒有說話,靜等著蕭王下文。
就這時,清王忽笑著開了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