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死在了他大娘子的手底下。
“當年,若不是有小姐及時相救,如今焉能有我活於人世。
“如今他縱然知道我尚活在人世又如何?他欠了母親一輩子償還不了的情。
“而我,現在已經成人,沒有父親在身側,我依舊可以活的好好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姐,請問認不認這個父親,與我而言又有什麼區別?
“認了,反而是徒增了傷感罷了——這些年,我一直當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紫珞知道,童年的那些陰影一直刻在她心上,令她從此討厭男人,也厭惡追名逐勢之輩——她的心眼本就偏激,六年前,被男人欺辱了一回後,越發的仇恨男人。
“可你並不是孤兒,而且,有些事,遠不像我們表面看到的那樣單純。你父親冷落你母親,從另一個方面而言,也是想保護她。我想你孃親也是深愛父親的,否則,也不會為了那個男人那麼委曲求全。”
也許是吧,以前是不懂,而今呢,她跟著紫珞高立於權位之上,看到了很多利益的權衡,有時,表象與本質,全不是一回事。
但是,如今追究這些又有什麼意思?人已經死了足足二十年。
玲瓏沉默了一下,思忖罷,才轉頭問:
“小姐若想我認回,我便認回,但是,有件事,我必須說明,這輩子,我只做小姐身邊的玲瓏,再不可能回去做什麼漢倫部落裡的郡主。此生,小姐在哪裡,玲瓏就在哪裡,君熙就在哪裡。小姐如果想讓我跟著可汗回去安享尊榮,那我一定不認這個爹。”
語氣是堅定不移的。
紫珞知道漢倫可汗此番遠到而來,最終的目的就是把女兒帶回去。
這個草原上強悍無比的男人曾與她說,此生,他只家過玲瓏的母親玲瓏沁一人,而這輩子也就和玲瓏沁生養過一雙子女——不錯,玲瓏還有一個兄長,如今正是漢倫部落裡的少主旻泰。
“你不想回去,誰都不會逼你回去。不過,玲瓏,你也總得為自己盤算盤算吧!我呢,陪不了你多少時候的,哪天雙眼一閉,不在了,你怎麼辦?你先別跟我急,現在我們只是就事論事,我的身子怎樣我心裡清楚的很!”
輕輕靜靜的一嘆,紫珞將這個固執的一塌糊塗的小女子抱在懷裡。以前,自己是君墨問的時候,她總是把自己當作是男人,然後,就這樣抱她。可惜她不是男兒。
“玲瓏,自己看看吧,若不想回去,就尋個男人把自己嫁了!有生之年,我若可以看著你穿上嫁衣,幸福的嫁出去,那必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真的,我家的玲瓏值得這世上最最優秀的男人娶過去當寶貝似的愛著!”
玲瓏的心緊縮了一下——三年前,是有個男人將她當寶貝似的寵過,可惜,最後,她卻傷他那麼深,太深太深,再不可能。
三年了,每夜,當她合上眼的時候,總會記起那種悲痛的眼神,喝叱她從此滾出他的視線:從此以後,我燕北再不會當你是寶。
不不不,她不想那個男人。
她豁然抬頭,猛吸一口氣,甩開心頭的顫慄,強自一笑:“這世上哪有好男人足令我想嫁的……嗯,算了,還是別提這些了,提那些男人,就覺得掃興……小姐,外頭的人還等著呢?”
也是哦,那些煩心的事,還真是無孔不入呢!
“嗯,去趟也好!”
紫珞呵呵一笑,目光莫名的發亮,別有打算。
玲瓏皺皺眉頭,指著她說:“小姐,你一副賊兮兮的樣子,該不會是想去看東子的慘樣吧?”
“我有嗎?”
紫珞眨眨眼,事實上,她是想去瞅瞅那個可以搞定萬事的韓繼,如今怎麼去消七公主的氣兒——
難得的很,東子也有一籌莫展的時候,想著便覺得很意思!
她在心裡噗哧噗哧的笑,至始至終就覺得他與金璇是天生的一對兒——東子挺在意小七兒的,日後,他們可以長長久久的過下去,也許過程有點曲折,但是沒關係,太過一番風順,就沒有刻骨銘心的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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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紫珞並沒有被接進慈寧宮,就當馬車進得皇宮的那一刻,就被攔了下來,她往外一看,是景侃攔了去路。
“怎麼了?”
她挑了簾子問。
景侃笑呵呵的對她說:“主子,爺讓您去一趟御書房有事商議呢!皇上正等著您呢!”
轉頭時用一句“皇上要見蒂和公主”,便將滿肚子不滿的慈寧宮老宮人桂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