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問一答，默契十足。

這時候，除了丁勉與費彬之外的所有人，忽覺內心稍顯平靜。

原本繁重的心思，也暫時褪去了一些。

開始用心來觀賞，這場曠古絕今的演奏。

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

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裡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

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又聽了一會，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絃琴只是玎玎璫璫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

彷如將人帶入到兩人的心境當中，在這紛亂的江湖上，在這正邪難辨的武林中。

兩個知交莫逆之人，琴蕭和鳴，卻終是敵不過江湖恩怨糾纏。

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怎麼退？

奈何奈何，竟令人忍不住心生酸楚！

顧青雙目微閉，彷如天地之間一切聲音全部消失。

只有著動聽的音律，不斷旋繞在耳邊。

若以客觀角度來講，顧青其實是失望的。

因為笑傲江湖曲，並沒有傳聞當中的那麼神奇。

甚至有些簡單。

他作為一個現代人，聽過太多的音樂，太多的風格。

他們擁有各種樂器，各種混響，甚至還可以電子合成。

而劉正風與曲陽呢？

他們只有一琴一蕭一雙人。

可以主觀角度來講的話，顧青又是滿意的。

不管這音律如何，包含在其中的情緒與意境才是最重要的。

他此時就在感受著這種意境。

何為正？

何為邪？

作為江湖正道，青城派為劍譜滅人滿門，嶽不群看似正人君子，卻實則偽君子暗藏心機。

嵩山派左冷禪更是野心勃勃，一心只想五嶽並派，等攻下日月神教之後，便可一統江湖！

反觀邪道，曲陽雖為魔教長老，實則卻是一個有氣度的高潔君子，童百熊義氣深重，就連向問天也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

更有最邪門的劍法，代表人心之慾望，引得多番腥風血雨。

卻叫做辟邪劍法。

實屬可笑！

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住了。

霎時間四下裡一片寂靜。

唯有一些門人弟子，禁不住音律影響，心中泛起無數愁緒，或酸楚或悶堵，忍不住淚水涔涔而下。

哪怕是嶽不群等人，也是頗為感慨，悵然若失。

倏然！

一股驚天之勢在顧青身上綻放。

無數的劍光直衝雲霄，哪怕是天邊的雲霞都被絞為粉碎。

光輝聖潔的陽光灑落，照耀世間，彷如可將所有汙穢腌臢盡數洗滌。

“這一式，我叫它做：誅邪道！”

（感謝書友20200306174531971大佬，白女票真爽大佬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