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山上空北方而去。但見薄縷雲氣貫身而過,青天若劃,卻身不由已,莫大法力緊緊拘住七尾變化,騰挪不得。唯把法力佈於全身,如一道慧星燃燃,竟在外圍著起白灼火來。
正暗呼“我命休矣!”之時,卻見當下有一山,幽壑高巖,林木青翠,三峰鼎峙,峭壁如削,形似畫屏。那身不由已,往當中一峰墜落,轟然直往裡砸進,小青只見那些土岩石塊,如碎若粉,若流水挾沙,只往身後直退。那砸勢久久方息,又滾了數十下,身下一空,往下陷落。
把眼觀望,這洞中石柱怪異,嶙峋如溶,有似天神威武,有若羅漢盤坐,或是醜龍陋虎,不一而足。又各有七彩之色,瑩瑩閃閃,滴水之聲琮琮輕響,有清風自四處吹來,清涼無比。小青尋聲步去,覓見一若羅漢之石,手託一盤,盤上有石乳若鍾,緩緩滴落水珠,每一滴水珠都發出七彩之光,竟是千年玉乳。這千年玉乳,乃是修仙之寶,常人服之,便能長壽永健,若是修仙之人食之,不異相增百年功力。小青也不顧得身上衣裳破碎,玉膚外露,急把口往石盤吸去,把一悉也不知積了多少年的玉乳吞下,又在洞上盤坐起來。
這狐類一族,歸於妖怪,源自受女媧之法,吸納天地之靈,別有一法門,名叫《九綏明經》,乃當年女媧麾下天狐,再傳塗山氏女妖,千古之下,為狐門至術。小青把七尾合攏若籠,圍住身軀,玄光如水,隨之旋轉。只見那玉乳一進腹內,便有九道白綏之氣,分而攝之,那玉乳雖濃膠,但絲絲吸去,不久便化為清華之光,流遍小青全身。這體外玄光與七尾,轉了九九八十一次,方才垂下。那小青身後又生出一道白綏之氣,蓬蓬茸茸,不過半響,便與原來七條一模一樣。
小青打量了一下新尾巴,突然嘆道:“如是先得這千年玉乳,青城一行,不足行事,也足把小素一齊救走。”又自起身,敲碎了一小石鍾,用白光塑成一瓶,往那滴玉乳之處盛來,待盛得有半瓶之數,方才收住。
卻聽到方才砸進那條地道,外面有人聲輕響,這狐類耳靈覺聰,張耳一聽自是分明。來的有數人,全是修仙一路,尋寶而來。
小青忙收好石瓶,思量不與人再生衝突,便轉身向洞中行去。這洞壁也是嶙峋怪異,陰氣溼潮,苔泥堆點,又曲折離奇,光彩詭怪。小青約摸行了有百來丈,這洞尚未到盡頭,卻有一清池,水明卻探不見底。小青把臉照去,見自己汙頭蓬面,臉上劃了幾道血痕,身上衣裳更是破損。用手掬了清水洗抹一下,又運起九綏心法,此時她是八尾之數,按階等那地仙修為,尚差一條便達天狐境界。掌中生出一片白光如幕,往那水面掃出,如凝真珠,又伸手一抓,拉起白絲若網,綴滿圓珠,竟是一件珠衣之裳。小青披好珠裳,正要向前行進,但聽得水中一響,躍出一怪來。
那怪魚頭鱗身,赤須無發,圓眼怪額,手執了一白玉槍,喝道:“你是什麼怪物,這麼厲害?”
小青見這怪毫無敵意,便拱了個手道:“不知此處原有主人,還望不要見怪。我乃青丘國狐女小青,不知這麼如何稱呼?”
那怪道:“青丘國?未曾聽過,我乃此池中天生赤魚,以前那個老和尚叫我阿赤。”
小青道:“老和尚?便是這洞中主人?”
那赤魚怪道:“算是,但他數百年前便已虹化,想是到了淨土佛國。”
小青心念一轉,能虹化佛國,便是佛門高人,這洞既是他所居,想必尚遺有寶貝,方才那洞外來人,莫不定是來尋於此。便道:“小赤兄,可否帶我前往那和尚舊處一觀?方才我聞得洞外有人要來搶寶。“
那阿赤呲笑道:”搶寶?如是能搶,早便是我的了,那老和尚不知下了什麼禁法,這寶貝卻要認主,與我說什麼有緣之人,方能得之。“見小青聞言不解,便道:”你隨我來!不過你等下得教我方才那法術,好讓我也在水中提一件衣裳。“說時臉上扭捏一番,怪模怪樣。小青看去,方知這阿赤原是赤身裸體,只是魚鱗相覆,才看個不出。
小青道:”這有何難,現在便教與你。“說把便密語傳於阿赤。阿赤當下也拿水裡一探,拉出一件暗朱衣裳,往身上一套,說道:”終於不用這麼怪樣見人了!“又把身一轉,卻是一個紅髮少年,精神抖擻。向小青謝了一謝,道:”我原有一件僧袍,是那老和尚所給,但穿著不是好看。“
兩人過了幾道彎折,有一石門半人之高,橫在面前。那小青正要行進,一觸之下,卻有貝葉之紋,流光生彩,緩緩把她彈回。
阿赤叫道:”待我來。“拿起手中之槍,往石門上方,連點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