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騫國王更是把眼猛瞪,叫道:“為何不是我巧合?”又道:“上次?時間算來就難說了,套用那釋迦的說法,是無量阿僧祗劫之久,我那世界有佛出世,便是拿這般模樣之物,降伏眾魔,厲害無比。待我記下名號,似是什麼毗盧遮那如來。”
支七把話記得,但聽得是無量阿僧祗劫之前,頓了無興趣,想是在這間尋不著來歷。便又告退,急飛向落伽山,免得三天之內拿不得觀音菩薩的柳葉。
這落伽山乃在天竺南海之中,與扶南海遙遙相對。支七一路急飛,但有一天之久,眼見前面一島,巖谷欹傾,島山上隱隱有一大池,明藍可鑑,又有一石天宮,隱雲生光八五八書房。想必是觀音菩薩人間第一道場所在。待飛近,又見這山徑險怪,遍山是小白花樹,香芬無比,氤氳郁馥。
支七正要飛落,突然耳邊有一聲響起,道:“支兄弟,過來一旁說話。”支七尋聲望去,卻見虛空無人,碧海濤生,但這聲分外熟悉,似是在開元寺所會的和君持。便依聲飛去,卻見在數百里外,碧潮之上,有一小島嶼,中坐了一白衣男子,正是和君持。
和君持胖臉帶笑,一手拿著一柄白玉塵拂,呵呵一旋,發出一道白光把這島圍住,方才與支七道:“支兄弟,數月不見,精進如斯,可喜可賀!”
支七也是拜輯,道:“和兄不在中土享樂,怎的也跑來這天竺了。”
和君持眼望落伽山之處,道:“我原是賢護菩薩,只因有事重來輪迴,淨瓶借與觀音菩薩,如今欲歸正果,故又來了。”
支七大喜,道:“如此便是同路,不如一齊前去。”
和君持道:“哦,支兄弟也要到落伽山?卻是為何事?”
支七當下,便把毗騫國王之事說來。和君持臉帶微笑,聽完頷首道:“如此說來,我也請支兄弟幫忙一下。”
支七道:“和兄有何事,但講無妨。”
和君持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到落伽山取柳葉之時,但說借淨瓶一用,那淨瓶中有無數甘露,那觀音菩薩必是應允,到時拿來與我則可。”
“這!”支七道:“若我借了不還,那觀音菩薩又如何肯罷休。”
和君持道:“若她後來追上了你,但說淨瓶已還故主,她自會不尋你麻煩。”
支七又道:“這淨瓶既是兄之原物,何不親自前去?”
和君持呵呵笑道:“哎,我也曾尋過她,但那淨瓶對她卻是有極好用處,故一直不肯還我,若兩相拼博,又叫人笑說菩薩爭寶。故方才見得支兄一路飛行,似是到落伽山,才有相呼。”
廿三回~廿四回
廿三回 此南海也斯南海 這淨瓶則那淨瓶2
支七又折向落伽山,飄落在石天宮之外,但見這宮天然生成,一悉門柱梵花祥雲,如是天生,又恰好在這山頭之上,端的莊嚴肅穆,令人不禁有敬畏之心。
入了宮中,但見空蕩蕩一片,不立壇案,不立神龕,也無梵香法幢、寶幔綵帶。別有一石蓮華座,千層之數,雲光自石宮之頂透射而下,照在石蓮華座上,瓣瓣生輝。又有無數浮塵在光柱之中散飛七彩之光,這上下直自相連,恰似神光佛影一般。支七遍尋一番,心中想道那觀音菩薩號稱能觀音而現,何不叫上一番。便連道了三道:“禮敬南無觀世音菩薩。”
這石蓮華座之上光柱,忽而飛旋,浮塵如珠,旋散旋聚,便現了一尊菩薩。只見白衣重珞,妙幔重額,寶相莊嚴,虹光背生,一手託著淨瓶,一手挎著竹籃,籃中一條赤須金鯉正在遊弋,似是這籃有無形海水一般。而那石蓮華座,早已化為九品寶蓮臺,湧香出氛,如是雲中蓮朵。
支七隻覺如浸清涼海中,身心舒泰,不覺又前進禮敬一番,那觀音菩薩微微而笑,寶手輕抬,道:“你來此尋我何事?”
支七道:“只因那毗騫國,生食人肉,在下受雀離佛爺所示,往來一遭,但那毗騫國王言須得菩薩手中柳葉兒,灑以甘露,方能去除那些百姓千百年積習。還望菩薩慈悲,借我此二物一用。”
觀音菩薩道:“哦,那長蟲竟也生了慈心?”又掐指一念,方道:“這廝原來是早謀退路,不過也與佛門有緣,我自與你同往。”
支七心想,若是同去,那便難行和君持之託,但道:“此等小事,那敢勞菩薩親往,還是讓小的拿菩薩法寶一去,到時自當奉還。”
那觀音菩薩道:“如何說得是小事,況且我這法寶,等閒人是使喚不得。”
道畢,寶手一抬,穿壁而出。支七急忙也飛出石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