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君持聞言,倒甚安然,把塵拂一揮,道:“支兄弟,那觀音菩薩心思縝密,此事難成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支兄弟不知,我此舉欲拿回淨瓶,卻不只是有私事。”
支七道:“和兄,那是為何事?”
和君持遙望天竺之方,尚在萬里之外,手指一白皚皚高山,道:“不日,西極修羅道惡神安徠則率麾下眾凶神,來侵天竺,屠金剛山,滅諸天。”
支七又再聞得這安徠之名,心中愘疑不下,道:“這安徠如此厲害?但聞釋迦去後,駐世有十六大菩薩,又有十二護法天,和兄如何擔憂起來。”
和君持道:“不才忝為駐世十六菩薩之一,但求正道永流,不似觀音之輩,順因緣而行。他等能通曉過未來,卻不知道未來之事,便是因為他們自己種下,但憑得修行高超,不沾因果之報。”把塵拂一揮,畫個白圈,道:“如有此圈,首尾相銜,是為不斷不續,是為相生成。我已重入輪迴多年,正欲破此迷竅。”和君持那肥臉殷切道:“支兄弟,如今這天竺佛法,便全賴於兄弟了。”
支七一嚇,道:“和兄也來取笑於我?”又道:“你們那一個不是法力高強之輩,尚有總持三世末法佛果的雀離佛爺,與我何干。”
和君持呵呵笑道:“支兄弟莫慌,聽我說來。如今尚非到末法之時,雀離佛不應時機,來也無用。為今之計,煩兄相助!”
支七心中又是一緊,口上卻自說道:“和兄,有何要小的幫忙,儘管說來。”
和君持一隻肥白手,拉過支七,道:“好兄弟,也不是甚大事。只要支兄弟待我與觀音菩薩相鬥之時,用你那法寶,把他圈住,逼他淨瓶出手,我自有方法召來。”
支七心中冷冷一笑,果然又是如此,但道:“好說,但他法力高我無數倍,恐不能敵。我記得佛門有持固無礙之咒,兄難道沒在那淨瓶下過?”
和君持道:“你有所不知,一入輪迴,那咒便要重下,如今怕是觀音菩薩下了咒語。既然支兄弟應承,我自有法子讓你把李三英、金剛亥母之法力一齊溶合你身,讓你一躍而進菩薩境界。”
支七更是暗驚不止,敢情這和君持一路暗中相隨,但道:“和兄竟有如此神通,不知是何法門。”
和君持哈哈笑道:“我乃十六菩薩之首,豈無獨有法門?此法名叫如來一實法界,你且坐好。”
言罷,把身一化,現了肉紅女身,坐一赤蓮臺上,雙手結了個阿字印,梵梵相唱,不一會兒,自印中生出一法幢,高聳如寶樹,流蘇為摩尼珠。那幢一轉而於支七之頂,但見一旋之下,抽出一白清之氣與黑煞之氣,正是支七所吸的李三英、金剛亥母。那法幢牽引兩氣急旋了起來,又自支七之頂射起一道青蓮之光,三色之氣一併溶合,化為一彩瑩之光,一彈而回支七體內。
支七此時,在識海中暗攝諸像,他恐那賢護菩薩耍些手段,萬一著了他道兒,似那番僧伽羅叉種下的異香一般,至今尚無法消除,猶是隱患。待見法幢旋迴和君持手印之內,而自身那識海蓬然一擴,識海濤波飛翻,一一發七彩琉璃之色,漸次而凝如膠質,半實之地。而那釋迦毗楞伽蓮華更是變作九九八十一瓣的九品蓮臺,蓮蓬之上隱隱有一鼠,遍是華光流彩,炫麗不可言狀。
和君持待支七自三昧中醒來,胖臉微笑,道:“如何,支兄弟,我可有誑言。如今你已得菩薩境界,隨我前去吧。”
此時支七那能相拒,隨和君持一路駕蓮而行,不一會兒便到了落伽山石天宮處。二人方一踏入石天宮,那觀音菩薩立時現身上來,合什道:“賢護大菩薩,你又來了。”
和君持此時女相寶臉,笑道:“今日你應歸還我淨瓶了吧。”一手白塵輕拂,散出白光如花,映得這石天宮參差詭麗。
觀音菩薩依舊呵呵笑道:“本是應當歸你,只是法難在即,此物還須我保管一些時日。”
和君持那女臉一時變樣,道:“觀世音,你不是駐世菩薩,自然能擺手看這方佛門弟子劫難,此物在我手中尚有逆天回運之能,你不交與我,欲作何意。”
觀音菩薩道:“一切因緣,皆有其勢,我不過順勢而行罷了。況且佛門必將大興於中土,你既為駐世菩薩,豈能不知。”
和君持女臉哈哈大笑,男聲作響,道:“心能轉物則如來,不過是你藉口罷了。你淨瓶則我淨瓶,此時不還,尚待何時。”把白塵拂一轉,那方才萬數白光之花,齊齊向觀音菩薩飄落,一花一相,一瓣一色。這花密如雨,參差相間,綿綿不絕。
觀音菩薩寶臉凝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