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她放到楚相惜懷裡,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風吟的左臂從呼呼睡著的兒子手腳中解放出來,兩人便抱著孩子去了楚相惜就寢的水榭。
回來後,南宮桀坐上床沿,苦笑著對躺在床上的風吟道:“終於擺脫了那兩個纏人的小家夥,你卻還在偷懶睡覺。”南宮桀佯裝生氣蹙了蹙眉。
風吟臉上是溫和而清淺的笑,胸膛平緩地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指尖眷戀地輕撫風吟的臉,南宮桀微笑道:“走吧。”
第八十四章
南宮桀帶風吟去了玄冰寒潭,寒潭的至淨之氣對風吟的身體有好處,也許能讓他早些醒來。
這三個月來,他除了白天在玄冥教照顧不離和不棄,每到傍晚時分都會帶風吟上玄冰寒潭,兩人在寒潭的冰床上睡一夜,黎明時分再回去。
風吟在玄冰寒潭的時候,南宮桀怕他身體弱,承受不住寒潭裡的寒氣,便不停為他搓揉手腳,直到挫暖了、挫熱了。
在這個過程中,南宮桀發現自己逐漸變得很多話,就算一天到晚呆在一起,他還是幾乎不間斷地和風吟說著話,例如小不棄如何頑皮淘氣,小不離多乖巧聽話,日子過得是充實而滿足,像是故意刺激風吟,在他沈睡的日子裡不知錯過了多少有趣的事,好讓他快點醒來。
今日,南宮桀如往常般側躺在風吟身邊,掌心還一直捂著他有些冰涼的指尖,斷斷續續地說著話。
“不離不棄長得是越來越標緻了,眉眼間都很像你……”南宮桀又仔細端詳了風吟此時略顯蒼白的臉,心想這張臉多多少少都看九年了,卻似怎麼都看不夠,“我請了最好的畫師,每半個月為孩子畫一張丹青,等你睡醒了,我再一一給你看,好不好?”
風吟依舊沈默著,被南宮桀捂著的指尖逐漸溫暖了起來。
南宮桀把嘴湊過去,在他鬢髮處憐惜地吻了吻,柔聲道:“睡吧。”說著又看了風吟許久,還是捨不得睡去,便雙手捧著風吟的臉,在他額上、眉角、鼻尖細細地輕啄,最後一吻停留在他微涼的唇,靈巧的舌尖在他唇上輕柔掃過,輾轉纏綿不止,直到那兩片唇瓣變得溫熱柔軟。
反覆地吻了幾遍,南宮桀才戀戀不捨地張開雙臂摟緊他,閉上了眼。
到了黎明時分,南宮桀習慣性地醒來,第一件事便是為風吟探脈息,然後安心地呼一口氣,和風吟說:“早。”
南宮桀背著風吟緩緩下山,沒有施展輕功,只是一步一步地順著小石階而下,山巒起伏連綿,層層疊疊。
曙光漸現,微暉稍露,清晨的空氣很清新,耳邊還伴奏著吱喳雀鳴,南宮桀的心情很是輕鬆愉快。
走到半山腰,天色由黎明的魚肚白,逐漸變成了淡藍色,南宮桀放慢了腳步,嘴角綻開一抹孩童般的笑。
“風,日出了。”南宮桀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遠處冉冉升起那輪旭日,“我說過,我們不僅要看日落,還要看日出……你答應了我的,你可記得?”南宮桀回過頭,復又邁開步子拾階而下。
剎那間,遠處那片天,陡然鋪展了萬道霞光。
七年後。冬去春來。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書房中傳出孩子稚氣的讀書聲。
我趴在窗臺,看姐姐手裡攥著一本詩經,搖頭晃腦地大聲背誦,惡作劇地拾起一顆小石頭砸了過去。
“哎喲!哪個混蛋……”姐姐忙一把捂住嘴,兩眼左右瞥了瞥,才看見正在壞笑的我,“不棄,你又偷懶了,小心爹罰你抄書!”
我“嘿嘿”一笑,揚了揚下巴:“爹這個時候正陪著爹爹在院中曬太陽呢,才不會發現我。”
姐姐嘟著嘴斜飛了我一眼,視線復又回到了手中的書卷上,繼續搖頭晃腦起來。
我甚覺無趣,“唉”了一聲從窗臺上滑下來,踏著大步子四處遊晃,百無聊賴地準備找楚叔叔玩去。
“風,冷不冷?”
片刻沈默後,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回屋裡拿件袍子,你等等。”接著便是紫藤搖椅輕輕晃動傳來的“咯吱”聲。
我慌張地吐了吐舌頭,一時大意沒有抄小路,竟大搖大擺地走了這條必經扶月閣的大道。
正想轉身逃跑,爹那低沈的聲音抓住了我:“不棄。”
我心下惶恐,但想著伸頭一刀縮頭又是一刀,罷了罷了,怎麼也得拿出點男子氣概來,便挺起胸脯,乖乖走了過去,一下子撲到爹腿上,委屈地喚了聲:“爹──”然後打蛇隨棍上,扁著嘴埋怨,“姐姐欺負我,我乖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