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輕嘆一聲,轉過頭道:“我想出去走走。”說著便一手捂腹,一手撐在床沿,勝衣忙過去攙扶。
走到門口只需幾步,風吟卻出了一身冷汗,臉色也越發蒼白,好不容易走到院子的石桌旁,風吟幾乎是軟倒趴到了桌上,後背急促地一起一伏。
一旁的勝衣邊為風吟撫背,邊擔憂地問:“要不要找楚大夫過來?”
風吟搖頭,緩了幾口氣,對勝衣笑道:“我想一個人坐會兒。”看勝衣不放心的樣子,風吟又道,“有什麼事,我會喚你。”
勝衣想了想,點點頭便轉身走開。
風吟微微蹙眉,手輕輕摩挲著腹底,兩個小家夥似乎不滿爹爹不顧身體亂跑,懲罰地在裡面又踢又打。
胎動對風吟來說已經是變相的折磨,風吟許多時候的心悸都是因胎動引起。儘管如此,風吟依然滿心喜悅地感受孩子的存在,他還殘留著最後一點希望,希望孩子能平安出世。
風吟低下頭,手輕撫著肚腹,嘴角牽起寵溺的笑。
“風!”
風吟怔住,剛抬起頭,南宮桀已經衝到自己面前。
南宮桀把手上的東西扔到地上,擔憂地把風吟抱在懷裡,神色微慍:“你怎麼一個人走了出來?勝衣幹什麼去了?!”
風吟拍了拍南宮桀的背,道:“是我堅持要出來走走,不要責怪她。”
借著月色,南宮桀看著風吟蒼白的臉,心疼地吻他的眼角,柔聲道:“進去吧,夜裡風大。”
風吟“嗯”了一聲,低頭看見地上有一團用衣服包裹的東西,疑道:“這是……”
南宮桀淺笑不語,抱起風吟走進了扶月閣。
勝衣就在門口定定站著,南宮桀淡淡吩咐了一句:“打盆水過來。”她應了聲“是”便匆匆退下。
南宮桀把風吟安放床上,捧著他的臉吻了幾吻便笑著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抱著那包東西進了來跪在床前,把包裹裡的東西倒入勝衣打來的那盆水裡,盆裡馬上冒出了白色的霧氣。
風吟坐在床沿,難以置信地看著包裹裡抖出的拳頭大的冰塊,半晌說不出話。
這不是普通的冰塊,而是玄冰寒潭的千年玄冰。千年玄冰千年不化,用來解暑是再好不過,只是要取得玄冰並非易事,只有旋冰掌能……
風吟突然把南宮桀的手拉了過來,看著上面累累的傷痕,心口仿若重錘一擊,接著握起他的手腕為他把脈,眼淚無法控制地淌了下來。
“廢了自己一半的功力,就為了這些冰?”風吟淚眼模糊地看著南宮桀,他知道自己很懦弱,他承受不住太多的感動,他已經被南宮桀逼得喘不過氣。
南宮桀頓時手忙腳亂起來,雙手被風吟抓住,他便用力仰起臉吻去風吟臉上的淚。
風吟咬著唇哭泣,隱忍的哽咽從齒間溢位,多日來的防守在南宮桀的親吻中逐漸崩潰,他的身體他的心,都已無處逃避。
南宮桀不知所措地吻風吟緊閉的眼,慌亂地安慰風吟:“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風吟低下頭嘆了一口氣,拉起南宮桀的手,嘴唇湊到他的掌心,閉著眼問:“痛不痛?”
南宮桀正想搖頭說不,風吟輕柔的吻已經落了下來,在手心、指尖、手背那些遍佈裂口的地方,一點一點地用心親吻。
“不痛……”南宮桀的聲音哽咽,雙手捧著風吟的臉,仰起頭吻他的唇,“一點都不痛……”
風吟用指尖輕輕劃去南宮桀眼角的淚,然後緊緊抱著他,用力地回吻。
兩人瘋狂地交纏在一起,意識混沌,身心淪陷。
他離不開南宮桀,縱使到最後落得個兩敗俱傷,他還是捨不得。
要好好地活著,用餘下的生命去愛他,給他幸福。
這是風吟最後的想法。
第七十一章
過了幾日,風吟已經離不開床榻,南宮桀日夜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面對南宮桀和風吟,楚相惜很自責,他絞盡心思配出的補藥起不了半點作用,風吟還是一日一日憔悴下去,他救不迴風吟。
風吟猜到楚相惜的心思,他告訴楚相惜生死由命這四個字,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他的豁達,楚相惜參不透。
南宮桀也參不透,但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離情別緒,依舊會抱著日漸虛弱的風吟在院子曬太陽,依舊笑得幸福而溫暖。
這樣的幸福在別人眼裡只是假象,南宮桀卻輕易騙過了他自己。
風吟、楚相惜、南宮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