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
伴著漫天竹葉,林中突然從天而降四人,其中身著紅衣一人眼疾手快提劍擋住了殷奇淵向風吟刺來的劍,另外三人急急擋在風吟面前,接住何越天凌厲的奪命掌。
風吟看著他們六人的混戰,終於無力支撐,皺著眉滑倒坐在地上,腹中已是劇痛難忍。
“風吟!”黑衣人見風吟虛弱倒在樹下,急忙抽身出來,疾步衝至他面前,“風吟!你哪裡受傷!?”眉宇間是難掩的擔憂和心痛。他斷斷想不到以風吟的武功,竟會被那三人傷及至此,心中更是酸楚難忍。
“天涯……唔……”風吟痛得仰起了頭,手突然用力攥緊了小腹的衣服,卻不敢過於用力,又稍稍顫抖著鬆了開來。
劍刺入身體的聲音。
何越天張大著口望向眼前一直背向自己的黑衣人,不知他是如何瞄準自己心臟刺下去,更不知他的手裡何時竟變出了一把劍。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黑衣人──雁天涯的劍是一把藏於袖子裡的軟劍,擁有天下最快的速度。
“天涯的劍術……還是那麼精妙……”風吟笑著看向面前這個表情沈靜的少年,瞳孔閃爍著讓人安心的光。
雁天涯一陣陣心痛,知他是不願自己擔心,也勉強地撇了撇嘴角,抬起手,用衣袖為他擦額上的汗。
短短几個回合,四大門派中武功算是上上乘的殷奇淵也支撐不住,又被藍衣人的毒劍刺傷了手臂,只好自認倒黴,狠狠咬了咬牙,揮起衣袖灑出白石粉,飛快地以輕功逃逸,遠遠傳來一句話:“風吟!你不識好歹,從今後四大派與你不共戴天!”
紅衣人握緊劍柄想跟上去,被一旁的藍衣人擋住。三人都變得沈默,齊齊轉身過來,眼神複雜地望向風吟和雁天涯。
紅衣人首先開口:“風吟……”只喚了名字便再也說不出話,側過了頭,臉上是隱忍的表情。
“熾焰,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風吟臉上浮起一抹虛弱的笑,看眼前一個個低著頭,就連性情一向淡漠涼薄的藍衣人──蕭寒也露出了不忍神色,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他早就料到,從這次被告知執行這樣的任務開始,他就知道一切都走到了盡頭。
生死自己從來不在乎,只是這次,自己捨不得……
雁天涯握住風吟按在腹上的手,眼神堅定直視他的雙眼:“風吟,我們絕對不會聽從這次的命令!”
話剛說完,雁天涯滑出手中軟劍,另外三人反握劍柄,同時往自己身上刺去。
“當……”四柄利劍幾乎同時落地,持劍人手背上是玉笛打過的淤青。
風吟抬手接穩玉笛,身子同時因承受不住衝擊而軟倒在地上,大口地吸氣來緩解腹中那撕心裂肺的痛。
雁天涯心痛至極,連忙要抱起斜撐在地上的風吟。身著紫衣的韓採也大吃一驚,急步跑到風吟面前為他把脈。
風吟抬起握著玉笛的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艱難地撐起身子,兩鬢的髮絲已是溼透。
“給你們……一點懲罰……”風吟用力握緊身後的竹身,身體顫抖著站了起來,“以後給我知道你們再做傷害自己的事,就不只是手背被打這麼簡單了……”風吟半眯著眼,笑如春風。
“我們若不是傷重,又如何說服少主相信我們沒有故意讓你脫逃?”蕭寒上前兩步,冷道,“難道你真要我們下手殺了你!?”
第三章
雁天涯警醒地擋在風吟身前,沈靜地盯著蕭寒,軟劍不知何時已握在手裡。
熾焰藏不住自己的怒氣,忿忿地搖了搖頭,跨前兩步橫亙在他倆之間,激憤中帶著無奈:“還等不及少主把我們賜死,你們就要互相殘殺嗎!?”
“熾焰!”雁天涯和蕭寒同時冷冷喝住不知分寸的熾焰,不安地望向一直安靜的風吟。
風吟緩緩闔上眼,臉色越來越蒼白:“他說,殺不了我,就要你們的命?”
原來已經到了非殺自己不可的地步,風吟想笑,無奈嘴角已經無力彎起。
韓採看風吟的臉和唇已發白得駭人,忙嗔道:“你們沒見風吟傷重在身嗎!?還浪費時間在這兒羅裡羅嗦的!”說著忙過去牽風吟的臂。
風吟笑著用玉笛隔開韓採的手,下體已經感覺到溼意,確實不能再耽誤了。
“回去跟他說,七個月後……只要給我七個月,風吟的命,任他處置……”風吟踉蹌著上前了一步,一陣激痛幾乎讓他再次倒下。
雁天涯急忙伸手扶住風吟搖搖欲墜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