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話未說完,凌空一個翻身,掠出窗外,走得瞧不見了。
楚留香苦笑道:“你怎地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南宮靈這時才緩過氣來,嘎聲道:“楚留香,你若想解決這件事,就跟我走吧!”
楚留香瞧了瞧蘇蓉蓉,道:“跟你走?”
黑珍珠大聲道:“楚留香現在捨不得走的,為了這女子,別的事他都可以不管。”
南宮靈眼珠子一轉,冷冷道:“你若不肯走,就怪不得我了。”
他竟轉過身子,緩緩走了出去——他顯然並不想逃,因為他知道“逃”,並不是辦法,否則他早就可以逃了。
但楚留香卻也不能眼睜睜瞧著他走出去,嘆了口氣,道:“黑兄,看來我只有將她交給你了。”
黑珍珠仰首向天,冷冷道:“你放心麼?”
楚留香苦笑道:“她被人以重手點了穴道,但經我推拿之後,再過片刻,應可甦醒,黑兄只要告訴她,叫她自己趕緊回去,別的事都不必費心了。”
黑珍珠默然半晌,道:“好!你去吧,我會叫她走的,但我卻還要等著你,我還有話問你。”
南宮靈直等著楚留香走了出來,才施開身法。
兩人飛掠了段路途,南宮靈忽然道:“你倒放心將她交給別人。”
楚留香道:“我有何不放心?”
南宮靈道:“你怎知那小子不會害她?”
楚留香道:“你只當別人的心腸,都和你一樣惡毒麼?”
南宮靈冷笑道:“我只當你是個很謹慎的人,誰知你也有大意的時候。”
楚留香微笑道:“我本是個很謹慎的人,我若能想出黑珍珠有一點傷害蓉兒的理由,此刻縱然逼不得已,也不會將蓉兒交託給他的,你若想以此來擾亂我,令我心慌意亂,我勸你還是莫再打這主意。”
南宮靈嘿嘿冷笑,果然不再說話了。
只見前面水霧迷漫,又到了大明湖邊。
垂陽下,一艘畫舫里居然還亮著燈火,從敞開著的窗子瞧進去,艙裡明燭高燃,竟已擺好了一桌酒菜。
南宮靈等楚留香走進船艙,長篙一點,將畫舫蕩入湖心,四面水霧,如煙如雨,畫舫隨波盪漾,無邊靜寂的天地中,充滿一種神秘而浪漫的氣息,令人不覺沉醉,又令人忍不住為之毛骨悚然。
楚留香在船艙中最舒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心裡卻一點也不覺得舒服,他總覺得這件事越來越不對了。
南宮靈為何要將他帶到這裡來?
那神秘的兇手,莫非在這畫舫上?
但這畫舫上除了楚留香和南宮靈之外,絕對沒有第三個人,這點,楚留香從踏上畫舫的一剎那,就已可斷定。
清涼的晚風中,散發著酒香、菜香、垂楊的靖香,但楚留香呼吸到的,卻是一種濃濃的殺氣!
這無人的畫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殺機?
南宮靈也坐了下來,凝注著楚留香,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將你帶來這裡?”
楚留香微笑道:“你自然不會是想在這裡殺我,你若真想殺我時,自然距離水越遠越好。”
南宮靈大笑道:“不錯,沒有人能在水裡殺死楚留香的。”
楚留香沉思著,輕輕道:“莫非是‘他’要你帶我來的?”
南宮靈道:“不錯,他告訴我,等到我自己不能解決這件事時,就將你帶到這裡來,等他自己來解決。”
楚留香道:“你想他會來?”
南宮靈道:“自然會來。”
楚留香道:“你想他來了之後,就能解決這件事?”
南宮靈微笑道:“世上若只有一個能對付楚留香的人,那人就是他!”
楚留香長長嘆了口氣,道:“無論‘他’是誰,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法子?”
南宮靈道:“他用的法子,沒有人能想得出的。”
楚留香道:“你對他倒信任得很。”
南宮靈道:“世上若只有一個能令我信任的人,那人就是他。”
楚留香閉起眼睛,輕嘆道:“這樣的人會是誰呢?他既然明明知道在水上殺我,要比在別的地方困難得多,為何又要找到水上來?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他究竟有什麼對付我的法子……我實在等不及想瞧瞧他了。”
想到這人的陰險、詭秘和毒辣,就連楚留香心裡都不禁泛起了寒意,他平生所遇的敵手,實在沒有一個比這個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