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歡跳著來到門口,文舟依舊著一身休閒服,淺藍色T恤衫,牛仔褲,卡其色棒球帽,雲淡風輕地依靠在車門上,一臉陽光地看著她。
鳳洲的五月已經入夏,中午的陽光很刺眼,**辣的。
妮兒最怕這樣強烈的陽光,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文舟跟前。
“文哥——”妮兒高興地喊道,“沒想到你突然就回來了啊!”
“呵呵,上車吧,外面太熱——”文舟開啟副駕駛的車門,讓妮兒坐了進去。
車上開著空調,很涼快。
“你一個人?”妮兒很奇怪怎麼沒看到文軍,“不是文軍去接你的嗎?”
“是,他接了我又去送貨了——”文舟笑道,“中午帶你去吃農家菜好不好?”
“……”妮兒心裡一下子拘謹了,如果知道只有文舟一人,她是不會這麼爽快答應的。
和他這樣單獨相處,她根本沒有任何心裡準備。
“在哪裡?”妮兒弱弱地問道,熱情度也立馬減去了一半兒。
“韓水河上游,離這兒不遠——”文舟說道,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又補充道,“那兒的青菜都是從地裡現摘的,你可以去體驗一把偷菜的快樂!”
“……要不我們叫上文軍一起吧……”妮兒猶豫著說,“文軍肯定也沒吃中飯。”
文舟勾著嘴角看她,瞬間就明白她的那點兒小心思了。害怕兩個人獨處,楞是要拉一個電燈泡進來。不過,他是不會答應的。
“文軍今天要送的茶葉很多,中午已經在客戶那邊一起吃了。”文舟說,“我單獨請你吃飯不樂意嗎?”
“沒,沒有……”妮兒支吾道,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文舟的眼睛。
文舟深情而又愉悅地看了妮兒一眼,眉心從未有過的舒展,眉宇間那道深深的八字也變得平緩了很多,他勾起嘴角,踩下油門就開了出去。
車子慢慢開出市區,妮兒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自己該和文舟說些什麼?其實,她心裡有很多話想問他,比如去東陽採訪的過程,寫稿件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可是,她卻是無從開口。
文舟邊開車邊不時地看妮兒,看她那一臉的緊張,心裡一定在掙扎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
“妮兒,你打算在鳳洲呆多久?有計劃嗎?”文舟問。
妮兒被文舟問得愕然,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到海城來是想逃離北京,逃離那個讓她傷心的男人,而來鳳洲純粹就是個意外,這根本就不在她的計劃裡。
“沒有計劃,也沒想過呆多久。”妮兒有些茫然地看著前面,“也許會很久,也許會很短,看情況吧?”
“看什麼情況?”文舟繼續問道。
妮兒側過頭看了一眼文舟,發現他的眼神裡似乎充滿了某種期待。
“如果我在這裡感覺到快樂,可能我會多呆一些時間,如果感覺不快樂,可能我會很快逃離——”妮兒說。
“那海城快報呢?你有想過長久發展嗎?”文舟問道。
“沒想過——”妮兒很乾脆地說,“我到南方來,就是想換一個環境,換一種生活方式,這份工作能不能幹長久,我沒想過,在海城快報能不能待得下去,也不是我說了算。說實話,這份職業我沒有規劃過——”
文舟聽著妮兒的回答,臉色變得有些嚴峻,開始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對妮兒的判斷是準確的,她現在的狀態完全是隨遇而安,她的世界充滿了不確定性,說不定哪天她說走就走了,因為她原本就不屬於這裡。
他不希望她走,至少是不希望她離開海城。他希望妮兒能夠留下來,在海城快報,或者是在海城。這樣,他才有機會見到她,靠近她,甚至奢侈一點兒想,希望她也愛上他。
沉默了一會兒,文舟笑道:“妮兒,你很有做記者的天分,你善於發現新聞,而且善於透過事物的表象看到深層次的問題,這是十分難得的職業素養,你可以做一個很優秀的記者。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規劃一下自己三年或者五年的職業生活,以鳳洲記者站為起點,在海城快報站穩腳跟,這裡能讓你出成績。只要你獲得了海城快報的認可,將來你就可以在傳媒界立足,走到哪兒都能有你的天地。”
“真的嗎?”妮兒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覺得我能得到蔣青松裴程他們的認可?能在海城快報站穩腳跟?”
“能!蔣青松和裴程並不代表整個海城快報,他們的用人觀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