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好好”,可是,現在她說不出口了,她覺得自己和文舟之間,已經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天河,她在此岸,文舟在彼岸。
他們之間的曾經,已經回不去了。
“文哥,保重!”妮兒想結束這次對話了,不用說再見,因為或許再也不會見。
“保重!正月初七,我在海城等你。”文舟說完就掛了電話。
妮兒收了手機,淚水卻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總感覺文舟還有話對她說,可是,他卻不在電話裡說,他是希望和她再見面的,可是,再見面又能如何呢?
“妮兒,誰的電話?”歐曉麗輕聲走了過來,摟著妮兒的肩膀安慰道。
剛才她一直站在旁邊聽著妮兒打電話,聽妮兒的話語,好像是和同事在通電話,可她的神情卻又是如此的傷感,憑著做媽媽的直覺,歐曉麗也猜到了七八分。
“一個同事……”妮兒趕緊擦乾眼淚說道。
“別那麼容易傷感,孩子,有些人有些事兒註定要變成過去。我們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人,但是,真正能和我們一路同行走到底的,只有你自己,其他的人,都是我們生命中的過客。要學會放下。”歐曉麗心疼地看著妮兒說。
妮兒詫異地看著媽媽,不由得問道:“那你放下了對爸爸的仇恨嗎?”
歐曉麗頓時語結,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
妮兒知道自己點到了媽媽的死穴,有些事兒是無法放下的,有些人也是無法忘記的。
“媽媽,對不起,我只是想說,有些人和事兒並不是我們想忘記就能忘記的,對吧?”妮兒抱著媽媽的胳膊說道,“但是,時間是最好的遺忘劑,它會讓我們忘記一切的,我們只要坦然面對就好了。媽媽,你也要學會放下。”
“傻丫頭,居然反過來教訓媽媽了。”歐曉麗假裝生氣道,心裡卻是很感嘆,自己的女兒真的長大了!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妮兒成熟了,懂事兒了,這讓她無比欣慰。
這一晚,母女倆聊天到很晚,幾乎把這幾個月來想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原本歐曉麗是想帶著妮兒出國度假的,可是,妮兒說她的腳受傷了,還沒完全康復,哪兒也不能去。
歐曉麗只好更改過年的計劃。
她計劃在北京和大哥歐曉軍一家一起過年之後,大年初二就到郊區的山裡去,讓妮兒到山裡去修養,不用呼吸北京的霧霾。
妮兒也很願意到山裡去,她很想看看媽媽種的那一片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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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大年初五。
妮兒在山裡已經住了四天了。
山裡的空氣果然很好,一點兒霧霾都沒有。媽媽菜地裡依然生機盎然,因為搭起了一個一人多高的溫室大棚,裡面各種蔬菜都有,想吃什麼就摘什麼,太好玩了。
妮兒第一次體驗這樣的生活,覺得很新鮮,很刺激,更重要的是,能吃到媽媽親手種下的蔬菜,這可比外面買的好吃多了,全部是有機蔬菜。
這幾天,鮑一漢每一天都會給她發資訊,先是祝她新年快樂,然後就以各種名義要見她,反覆問她在哪裡?為什麼到她家那兒從未見到過她?
妮兒很煩他,直接把他的手機號碼拉黑了,沒想到他不停地換手機騷擾她,妮兒真是差點兒就報警了。最後,妮兒索性關心,誰的電話也不接了,反正也沒什麼人給她電話。
到了初五那天晚上,妮兒忍不住開機了,好多條微信不停地閃現在螢幕上。
她立馬開啟來看,原來是大山的!
妮兒,新年快樂!決定什麼時候回海城了嗎?
妮兒,北京的春節是不是特有年味兒,發幾張圖片給我看看……
妮兒,你是不是特別忙?為什麼幾天沒有訊息?
……
大山發了八條微信,每天都有兩三條。
妮兒沒想到大山突然間變得活躍起來了,這段日子,他們都很少聊天的。
妮兒決定不回鳳洲之後,也就沒有再和大山聯絡了。
我在山裡過年,訊號不太好,很難收到資訊。妮兒回覆道,我沒打算回海城。
你的辭職手續辦好了嗎?大山問。
還沒有。
那你肯定是要回海城一趟的。大山說。
我可以晚點兒去辦。
晚就不如早,趁著新年剛上班,你把自己的事情辦了,單位也好安排新的人手,這樣對你對單位都好。大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