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不妥。”車大爺低沉道,“今年不適宜結婚,最早在明年三月十二,晚則應到明年九月初九。”
文舟皺眉,眉心八字深刻。
車大爺的話他不敢不聽,可是卻又分明心生抗拒。
每次文舟遇到過不去的坎兒,都會來車大爺這裡坐一坐。
當年他遭遇左劍背叛,痛不欲生時,正是車大爺的一句話,讓他走出鳳洲,去了海城。
當時,看著頹喪至極的文舟,車大爺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你在山裡生,在鳳洲長,在四海活。文舟,你是蛟龍,應該出去搏擊風浪。鳳洲就像這個水庫,在山裡看,浩大無比,可是出了海,這只是一處小河溪……”
“會離開你的女人,遲早都是別人的。她早離開,你早新生。去海城,愛你的女人,會從天而降。”
文舟牢牢記住了車大爺的這句話。
從天而降……
果真是從天而降啊!天上掉下的妮妮,砸到了他背上。
想到這裡,文舟嘴角又不禁揚起。
“為什麼要等明年?”文舟明知故問。
妮妮卻是一臉不解。
“你屬虎,她屬羊,今年犯衝,不宜婚娶。”車大爺說。
妮妮目瞪!
沒人告訴他她屬羊啊!怎麼他就能一眼看出她屬羊的?
文舟卻不覺驚異,這就是車大爺的法寶,一眼看乾坤。
至於他為什麼有這麼厲害?
傳說他曾經是一個十分了得的風水師,在上個世紀的那場運動中受到打擊,老婆跳樓,孩子溺水,從此躲進山裡,獨守這座大壩,與世隔絕,孤獨度日。
文家對他卻是格外敬重,文舟的爸爸文國群經常給車大爺送來好茶好煙,來山裡的時候,還經常過來陪車大爺喝喝茶,聊聊天。
“能不能化解?”文舟問。
他想早點兒把媳婦兒娶進門,免得夜長夢多。
“不能,必須過幾個坎兒。”車大爺說,“小子,你今年事兒不少啊!”
文舟嚥了咽口水,坦誠道:“就是因為這個,車大爺您得幫我。”
車大爺睥睨了文舟一眼,一言未發。
兀自泡茶,喝茶,也不招呼他們。
茶過三巡,他起身,佝僂著身子往小屋裡走去,隨口道:“小子,跟我來。”
文舟會意,握了握妮妮的手,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柔聲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妮妮點頭。
這個高深莫測的車大爺啊!妮妮心裡真心有些犯怵。
文舟跟著車大爺進了小屋。
屋裡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許是臨水庫,溼氣很重,裡面有股不好的黴味。
車大爺拉開桌子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小本子,一支筆,乾枯的手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字,然後摺疊起來,放到文舟手中,喑啞的聲音傳來:“回去再看,別讓小娘子等久。我看你一刻也離不開。”
文舟翻了翻眼皮,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車大爺,我想早點兒結婚……”
文舟還是不死心,小聲說道。
“放心,她是你的,不會跑。”車大爺盯著他,目光幽深。
文舟心花燦爛,這句是定心丸,他就怕夜長夢多。
“會跑的,結婚了一樣跑。”車大爺拍了拍他的長胳膊,想拍肩膀是拍不到了。
文舟會意,低頭靠近車大爺:“那我今年能不能當爸爸?”
“你小子早已當爸,著個什麼急?”
文舟啞然,連這個絕世秘密車大爺都知道?!
“能還是不能?”文舟依然不死心,畢竟剛剛播了種,他很有信心生個神童。
“孩子不會隨便而來,會挑良辰吉日降臨。”車大爺沉沉道,雙眼定定地看向他,“你小子悠著點行事,想要兒子不可縱慾……”
文舟瞬時啞然失笑。
車大爺果真什麼都能看出來?難道連剛才他戰鬥過也知道?
唉!感覺自己是透明的。
“嘿嘿……”
文舟只有傻笑。
把車大爺給自己的那張紙揣進兜裡,他彎著腰,鑽出了小屋。
妮妮正走到水庫邊眺望遠處。
一眼望去,群山環抱下的水面波瀾不驚,偶爾一兩隻白鷺略過水麵,點出圈圈漣漪。
出奇的靜謐,周圍環繞著的碧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