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字根本就沒有任何涵義?難道佛祖只是指引她來見這老婦一面?
蘭香見了這老婦,突然覺得萬念懼灰,一下蹲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只覺得五年以來一直魂牽夢縈的一字箴言終於化為泡影。
就在幾人都要失望的時候,那老婦乾癟的嘴卻突然動了一動:“是香兒回來了嗎?我是娘啊!”
說完,乾瘦的手又向前摸索了一下。
蘭香聽了這話突然呆住了,這黑夜中,一下寂靜得可怕,連大氣也沒有人喘一下。
那老婦又側著耳朵聽了一下,不見人聲,自己喃喃道:“香兒怎麼會回來?香兒五年就被他們捉了祭河神去了!”
王子進聽了這老婦的話,突然覺得一切問題皆有了答案,那與死亡牽繫的婚姻,那結婚就必須死的新娘,那穿著嫁衣的蘭香。
因為新娘本來就不是要嫁給人的,是要做為河神的祭品而被殺掉。
他想到此節,只覺得渾身發顫,急忙用詢問的眼神望著身後的緋綃。
只見緋綃的眼睛裡一絲表情也無,只是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你早就知道了?”王子進顫聲問。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祭的什麼地方的神而已!”
“那你還瞞著我,還帶她來這種地方?你真的這般無情嗎?”王子進只覺得心中難過,一時口不擇言。
“子進,你認為讓她千百年就這樣漂泊就是幸福嗎?”緋綃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問道。
王子進聽了一時語塞,不知無法回答,只覺得心裡一股鬱氣,不知該如何發洩。
正在這時,只見蘭香目光迷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只留給兩人一個紅色的背影,像是彩蝶一般舞在夜色中。
“你去哪裡?等等我啊!”王子進急忙一把抱起容兒,跟著她後面追去了。
地上全是乾旱造成的溝壑,王子進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她後面跑著,懷裡抱著一個如鬼似妖的孩子,只覺得這景況倒像是在地獄裡狂奔。
蘭香奔了一會兒,突然停了下來。
“蘭、蘭香!”王子進氣喘吁吁的道:“你要去哪裡?”哪知還沒等說完,就覺得有人拉了一把他的衣領,王子進收腳不及,一下坐在了地上。
只見腳下是一條深深的溝壑,能有幾丈深,裡面有厚厚的一層泥沙,正是一條幹枯的河床。
王子進見了,心有餘悸,若是自己剛剛往前再跑兩步,怕是現在早就沒有命在了。
拉住他的正是緋綃!
14、王子進沒有時間和緋綃道謝,急忙看向蘭香,只見蘭香一襲紅衣,無限哀怨的站在乾枯的河床邊。
“蘭香,我們回去吧!”王子進叫道,生怕她再做什麼傻事。
“當日,我就是在這裡被人砍了頭的!”蘭香望著那河床幽幽道,“我的血流到河床裡,可是卻還是沒有水流過來!”
“蘭香,蘭香!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蘭香緩緩的搖了搖頭,回首朝王子進悽然道:“我回不去了!”
“為什麼?”王子進聽了心下一涼,“不是沒有什麼一字箴言嗎?為什麼不能回去?”
蘭香卻望了望緋綃與王子進二人,眼波流轉,悽苦的笑了一下:“誰說沒有?我已經知道了!”
王子進聽了急忙望向緋綃,卻見他也是一臉的茫然,估計也是不得要領。
“多謝二位了!”蘭香像初次相見一般朝他們做了一個萬福,“可惜蘭香無以為報!”
“那一字箴言是什麼?”王子進急忙問道:“為什麼你不能和我們回去?”
哪知蘭香卻並不回答,只是望著那乾枯的河床,面帶安然之色,“我這個人,多麼的可笑,是做為神的祭品死的,卻又要神來指引我解脫的道路!”說是可笑,言語中卻有無限淒涼。
說罷,走到王子進面前,用手摸著容兒的小臉道:“容兒,容兒,你日後可會記得姐姐?日後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像姐姐這般薄命!”
王子進聽了,鼻中一酸,知道她這是在向他們道別了。
“王公子!”蘭香說著望向王子進,“你是個好人,我多麼想像你說的一樣,瀟灑的生活啊?可是你瞧,我這個沒有用的鬼!”說罷兩行清淚流了出來,“連瀟灑一些的事都做不了!”
“你,你不要再說了!”王子進嗚咽著回答,不知該怎麼寬慰她。
只見蘭香的一雙明亮的眼睛,滿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