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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這些人向她表露善意,她也絕不會避之不及。

這都是少男少女間相互吸引的天性使然。少女們總是在少年面前更端莊嬌好,少年們也總是在少女面前更慷慨挺拔。誰不希望讓所有人都喜歡呢?

也不用刻意去做什麼,只需有意無意的一個回眸,一聲輕笑,別刻意冷落疏遠了,便可將這份好感延續下去。或是開花結果,或是自生自滅,那就看緣分與福分了。

但阿狸呢?謝漣已經這麼主動了,她居然能讓人家唱獨角戲。

這孩子好像有種很奇怪的念頭——若不喜歡人家,便也絕不許人家喜歡她。那矜持與克己,不像少女,倒像貞潔烈女,就差直接對人說“別壞了小僧的修行”了。真是連小姑娘天生的那份風情也丟棄了。

阿狸娘為此沒少埋怨王坦。

王坦也是那種認定一個人,眼睛裡就再沒其他的木頭。為此沒少留下故事。

當年最搞笑的一回,有名伎愛慕他忠厚溫良,想託付終生。又有好事者撮合,就對王坦用了些手段。結果王坦醉成爛泥,卻還是從視窗爬了出來,就坐在人家屋頂上,大著舌頭,曰:“叫夫人來接我!”旁人爬上屋頂去拉他,他不論生疏全部推了下去。最後還是阿狸孃親自去,才將他哄下來。後來當笑話說給他聽,他只道:“醉的太厲害,只能認出你來。”

那歌伎為他跳樓跌斷了腿,旁人問他何以毫無負疚,他卻說:“她自跳她的樓。京尹不管,幹我何事。”因這件事,沒少有人說他涼薄。

瞧,一樣結百樣解,他偏用最不解風情的那個。跟阿狸真一樣一樣的。

但就算是王坦這種認定了一個人的,當初追阿狸娘時幾乎就是昭告天下,誰都知道若要摻和就是跟他為敵,變相逼得阿狸娘只有他一人能選,他也是有極限的。

他曾跟阿狸娘說,若不是那回他自梅雪香榭過,她落簪在亭下,垂眸對他說:“幫我撿一下。”只怕他就堅持不下去了。

——阿狸娘當年一個正常的十六歲少女,怎麼可能看上一個十三歲、個子還沒她高的小正太?也沒少冷麵冷言,想令王坦知難而退。那次落簪前,足足有大半年沒跟王坦說一句話……自然,王坦至今也不知道,那次落簪其實是阿狸娘故意的。人心也不是鐵石長的。

連王坦這種死倔一頭牛都會堅持不下去。何況謝漣是個從不偏執勉強的,又只是對阿狸有些好奇?

再多的熱情也會消磨光,是以往來漸漸也就少了。

如果阿狸真不喜歡謝漣也就罷了,阿狸娘只怕她是讀什麼《女誡》、《節義傳》的讀傻了。錯過了謝漣這樣的少年,得有多可惜。為此還特地過問了她的功課。

過問一段時間之後,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承認,阿狸大概是真不喜歡謝漣。

如今跟阿狸走得最近的,莫過於衛琅。

衛琅也不錯,就是性子有些令人琢磨不透。阿狸娘仔細考察過他,這孩子禮節周到,談吐溫雅,學識出眾,模樣也極好……看上去再優秀不過。但阿狸娘又總覺得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尤其是每次衛琅很恭敬很靠譜的在她面前乖巧微笑的時候,那種“絕對有貓膩”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阿狸娘偷偷問過阿狸爹,阿狸爹十分不以為然,“十四郎帶出來的孩子,能有什麼貓膩?”想了想,又將衛琅的悲慘童年說給阿狸娘聽,總結道,“這孩子能長成今日這樣的好少年,可見本性與資質都是好的。”見阿狸娘也為衛琅童年唏噓,就趁熱打鐵,“你別看十四郎灑脫不羈,心底裡他反而是最念家的。別人都認定阿狸傻的時候,不是隻有他抱著阿狸一個字一個字的教?他心裡最疼的是阿狸,給阿狸挑的女婿自然也錯不了。”

阿狸娘想想也是這麼回事。

再想想阿狸在衛琅面前淺嗔薄怒,雖看著無奈,然而每每笑出來時也是真的開心,便也只能嘆一口氣。

再瞧瞧看,阿狸娘就想。等兩個孩子再大些,衛琅更可靠了,阿狸又真喜歡他,她也就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那時再說也不遲。

阿狸自然不知道她阿孃已經默默的把她身邊的少年都考察了一邊。

她所煩惱的是,衛琅好像跟她來真的了。

只如初見(三)

這孩子的做法,該怎麼說——他不動聲色的,潛移默化卻又理所當然的,開始訓練阿狸熟悉他的口味和品味。比如糕點的味道,比如脂粉的品質,比如衣飾的搭配。

某一天,阿狸在妝臺前,珠翠在後面給她梳頭。她對著銀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