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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婚姻不過是家族的附庸。就算他們動這心思,左佳思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如果他們早一步說退婚,左佳思還能讚一聲有骨氣。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她就只覺得徹骨寒冷了。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到哪裡都是一樣的。她的嫂子也並不特別醜惡些。

但左佳思還是想,他們都是不對的,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嫂子聽說功曹家不肯幫忙,又是各種哭罵。左佳思也無心去聽。百般無奈,就想到了阿狸。便帶了個老媽子,登門求救。

她原本是不抱希望的——畢竟她跟阿狸也是萍水相逢。

但阿狸聽了,卻說:“未必能幫得上忙,但總要一試的。”大約又看出她的羞赧來,又說,“上一回你將我從深山裡領出來,也該是我謝你的時候。”

左佳思心裡一暖,便有些想哭。

她想,跟她一樣想法的人,大概也還是有的。再看阿狸,就越發親切起來。

這才將自己許了人家的事,對她說了出來。

阿狸腦子裡也是亂七八糟的。

她想,左佳思既然許了人家,後來怎麼就進了東宮?

一直到見了她阿孃,左佳思把家裡的事說完了。她才略略有些明白。

莫非上一世,左佳思兄長犯了事,沒人幫忙化解,所以對方就退婚了?

她忍不住就又看了一眼左佳思。

左佳思說,那人不錯,她見過——可那個人真的不錯嗎?

不過,究竟是選準未婚夫還是選司馬煜,這說到底,都是左佳思自己的事。這一件,阿狸是不能替她拿主意的。

她便把心事暫且擱下了。

見她阿孃在思索,便拉了拉她阿孃的袖子,“上一回我在東山走丟,便是阿青將我領出來的。”

她有些時日不曾撒嬌了,她阿孃就忍不住笑起來,將兩個姑娘的頭一併揉了揉,“阿孃知道,你不是還認了人家當妹子?只是這件事涉及朝政,阿孃真幫不上忙。也只能問問你父親,至於成與不成……”她便望了望左佳思。

左佳思忙下拜,道:“阿青知命,不敢強求。夫人肯幫忙,阿青感激不盡。”

阿狸娘便點了點頭,道:“你且先在府上住兩日,也不必過於憂心。外邊一有訊息就告訴你——我看這件事,縱然不成,也傷不了性命的。”

王謝堂前(上)

當天晚上阿狸爹回家,阿狸娘就把左佳思兄長的事跟他提了一下。

“這件事牽扯到了外朝,我也沒敢把話說滿。”阿狸娘服侍他換衣服時,就說,“但心裡總是覺得不舒服。那些胡人奪了我們的故土,殺了我們的百姓。跟我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今他們敢來也就罷了,怎麼敢在我們的地盤上耀武揚威?衝撞使者?這罪名好笑,是誰判的,我還真有心去見識見識。”

阿狸爹並沒當一回事,也沒有阿狸娘這麼義憤填膺,只說:“明天我就去問,夫人且消消氣。給捶捶肩,酸。”

阿狸娘就笑著捶了他一下,“去!誰是你家丫鬟啊?”

“對,就是那邊。”阿狸爹也不躲,就著抻了抻,“夫人妙手。”

阿狸娘當然不是真跟他計較。聽他這麼說,早笑起來,“跟我說句好聽的話都這麼難。真不知你那些文章是怎麼寫出來的。”

已經仔細的給他按壓起來。

阿狸爹也不答,閉目養神。片刻後,見阿狸娘情緒平復下來,才不緊不慢的說:“這次來的使者,也不全是胡人。”

阿狸娘便知道,他這是在說事了,就應著,“嗯。”

王坦一貫不愛長篇大論,這一次卻像是有些慨嘆,話便說的零星:“清河崔家,范陽盧家——都有子孫在北燕出仕。這一回,兩家也遣了幾個出息的小輩,跟著一道來。同為青齊豪門,當年祖上跟他們也是有來往的。但如今我看著這兩家的少年,氣象卻跟咱們家的孩子大不相同——崔家那個叫崔琛的,才十三歲,也只比阿狸大兩歲而已,就已經上過戰場了。那雙灰眼睛看人的模樣,就像一隻狼崽子……”

“盧軒倒是一派文雅,談吐也不凡……”他停頓的有些久。阿狸娘手上也早停了下來,正聽他說著,一時卻不知該怎麼問。就見王坦搖了搖頭,“心思藏的太深,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阿狸娘沉默了半天,才道:“崔盧兩家怎麼能為那些蠻夷效力?”

王坦道:“我們也不過是拋家棄土、南渡求生的僑民罷了。不能克復中原,令北土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