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海喝,那眼睛卻始終不曾閉著,耳朵也是豎著的。酒樓上進進出出之人,個個都經了他仔細的打量。
驀地,一個酒客的面容一晃,他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張臉。再抬頭時,卻見那人三步兩步下樓去了。
司馬飄雪正在尋思跟不跟上去,卻見那人被店小二追上來叫住了:“客官,酒錢還未付。”
那人神色有些不滿,賭氣從袋中摸出一錠小銀子,回手一擲。勁力之猛,有如投發暗器。
只見那銀子電閃般“啪”地一聲打在店小二身旁的木柱上,竟是入木三分。店小二一伸舌,嚇得灰了臉,不敢再言語。
待得那人出去,司馬飄雪也飛身出了酒樓,只見街上人流來往,熙熙攘攘,那熟悉身影早已不見。
司馬飄雪不甘心,在街上來回走了兩趟,哪裡還有這可疑人物的影子?沒奈何只好怏怏又回酒店。
回到酒店,卻見店小二正用刀在木柱上剜那銀子,已剜進寸許之深,仍未見那錠銀子的影子,口中在抱怨道:“有本事別處使去,卻在我等小本經紀人面前逞什麼狠?給點酒錢也不肯好好地給,卻要這麼滋溜一聲打進柱子裡,讓人挖起焦心。”
司馬飄雪見這店家說得可憐,走過去,揮手在木柱上拍了一掌,柱內銀子竟“卟”地一聲跳出來落到了地上。
店小二彎腰拾起銀子,對司馬飄雪連聲道謝。
司馬飄雪沒有搭理這店小二。他注意到酒店裡的情形有些反常:剛剛還議論風生,熱熱鬧鬧一屋子的客人,一轉眼竟空無一人,彷彿剛才這些人是用戲法變出來的紙人紙馬,又讓人一帕子收回去了。
司馬飄雪轉頭問店小二道:“店家,適才那些吃酒吃飯之人哪裡去了?”
店小二結結巴巴回道:“小人只顧在這裡挖銀子,倒也不曾注意到這些人紛紛都走了。呔,又是一個!今番這些客人倒是真的作怪。”
司馬飄雪一看,店家象個在樹幹上找蟲子的啄木鳥,正使勁在一張桌上挖幾塊碎銀子。原來又是什麼促狹客人以大力將它們按進桌子裡去的。
司馬飄雪走過去如法泡製,一巴掌將它們拍了出來,然後回到桌前坐下,思索起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情來。
一會兒,眼前人影一晃,卻見那可疑人物又轉回來了。一進來便端坐在原先那張桌子旁,卻又重新叫酒叫菜,自顧大吃大喝起來。
司馬飄雪不動聲色地注意著他。
那人見司馬飄雪注意到了他,扔了一塊碎銀子在桌上,起身便走。司馬飄雪也忙跟了下去,盯住那人背影。
那人在前面疾走,他在後面緊隨,兩人都是看去不緊不慢,腳下卻是灌注了真力。司馬飄雪越走越是心中納奇,這人腳力居然不弱,以他司馬飄雪的輕身功夫,也跟蹤得額上微微冒出汗來。
二人在城中一先一後緊走了一段,那人才徑自出城而去。城門外路邊拴了匹馬,那人解開韁繩,翻身上馬便走。
司馬飄雪當下施展輕功,一路追去。前面馬跑的急,他腳步也快,只聽前面蹄聲清脆,他亦覺足下虎虎生風。
也不知走了多遠,前面山間有了一處院舍,那人下得馬來,徑進了去。司馬飄雪隨後而至。
天色昏昏,院牆裡面竟一絲聲息也無。司馬飄雪忽聽背後有人輕輕嘆了口氣,這一嘆息,在這空曠之中聽來大是鬼氣森森。
司馬飄雪霍然轉身,卻見背後竟無一人,遊目環顧,除了門前拴了那匹馬,不見人影。
正在這時,那馬又喘了一聲,如人嘆息一般無二。司馬飄雪松了口氣。他本欲從越牆而入,想想還是拿起門上鐵環,“噹噹噹”敲了三下。
靜夜之中,這三下擊門之聲甚是響亮,遠遠傳了出去。隔了好一陣,仍是無人開門。司馬飄雪又擊了三下,聲音又響了些。
他側耳傾聽,裡面仍無腳步聲,他大是奇怪,伸手在門上一推。那門突然無聲無息的開了,原來裡面竟沒上閂。
司馬飄雪提著劍邁步而入,朗聲道:“裡面有人嗎?”
無人回應。
司馬飄雪等了片刻,向靜悄悄的前廳走去。廳中空無一人。司馬飄雪正在狐疑,卻聽得“乒”的一聲大響。司馬飄雪越出大廳,只見大門已緊緊閉上,而且上了橫閂,顯是院中有人。
司馬飄雪又高叫一聲:“院中可有人麼?”聲音宏亮,震動屋宇,仍是無人回應。
他索性便大踏步闖進廳去,一踏進門廳,只聽四面風聲響動,已有三人攻上。
三個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