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到他。
“沒關係?哈……那一次在結廬醫館中你不就是為了這個小騷貨讓老孃丟盡顏面。”梁天說著突然笑起來,一邊又摸著醉心眼角旁邊的一片梅花,“看他這副樣子,不入了柳眠巷真是可惜了。”
又伸手抹去醉心嘴角的血跡:“還挺能忍,哈哈哈,你別這麼瞪著我,你能有今日多靠著你那個好妻主。”
“別碰他。”易曲嘶聲說完這三個字。
“你確定?這藥可是厲害的很呢,若一刻鐘解不了恐怕他……”
“你他媽的到底要做什麼?”一刻鐘,她,耽擱不起。
只覺自己右臂一聲痛響,易曲臉上一白,身形晃了一晃,卻仍舊緊咬著牙關,硬生生把驚痛壓回嗓子裡,面不改色。
醉心張唇驚叫了一聲:“妻主……”卻只是沙著成一股氣流,身子忍不住往前傾去,脖子上的匕首竟拉出一條血痕來,在蒼白的面容下紅的讓易曲心驚。
易曲雙手緊握成拳,卻不敢有一絲稍動,只是朝著醉心投過一絲勉強撐出的微笑,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醉心迷濛著一雙被燒得炙熱的雙眼,喉嚨中發出哽咽,他好難過,渾身上下如被燎烤過一般,身下那處也脹痛的幾乎要讓他蜷起身子,眼睛裡漸落出的水珠也不知是因著難耐的情|欲還是感受到了易曲的痛。
他掐的自己的掌心已經滲出血跡,卻仍舊抵不住那一絲漸漸從身體深處傳來的熱燙感。
不,妻主,他剛剛聽到了一聲悶哼,還有……還有妻主蒼白的面容。
醉心似又恢復意識,朝易曲看過去。一會兒灼熱的情|欲燒灼的他迷濛,一會兒掌心與嘴唇的針針刺痛感又讓他清醒。
“易曲……你何時對他變得這麼痴心?”梁天鬆了鬆匕首,一副嘲笑的口吻,“當初,不是你要賣了他到柳眠巷來的嗎?當初你說既然他這麼倔,就讓他自己認了自己和他爹一樣□的樣子,還從我這裡討了一顆‘春風渡’,怎麼……上了床就知道憐惜了?”
醉心原本模糊的意識在聽到這話時,卻陡然清醒過來,腦子裡陡然浮現那一日傍晚妻主不同尋常的樣子,妻主只說桌上有杯茶,讓他渴了的時候喝了,臉上的表情是之前未有過的溫和,他有些受寵若驚,正要喝時又正好楚冬人來找妻主。卻在妻主出去時,竟不小心掃落了妻主面前的那杯茶,他嚇得急忙扶起茶碗,卻已經是差不多潑完了。又聽得妻主回來的腳步聲,一時情急之下只能把自己面前的那杯推到原來的位置,袖子抹乾淨桌面上的水跡,只覺得心裡跳得厲害。喝了嗎?妻主面色沉黑,臉上有些青紫,看來又是和楚冬人打了一架。喝……喝了。他只得咬緊嘴唇點頭。妻主冷哼一聲,也不知楚冬人最近發什麼瘋,就一口飲盡那杯茶。後來……便發生那樣的事。
原來……原來那茶裡,竟有春|藥。
易曲似乎也陡然想起什麼,她第一次與醉心……
立刻臉色刷白,看著臉上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的醉心,弱聲:“不是……”便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不知道……這對醉心來說會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他?”易曲的聲音裡也帶著再無法鎮定的微顫。
“那日一共打了我幾巴掌,現在就往自己臉上再打上幾巴掌。”話未落音,只聽得一陣噼啪聲,易曲毫不猶豫且一點也不留情的抬起未折斷的手臂,反手就給自己幾耳光,臉上立刻頓腫起來。
梁天也是一愣,繼而卻擰起更猙獰的面色:“把刀給她。”
“你竟敢指使李秋涯鳴冤到縣衙來,害得我娘與我斷絕關係,老孃自此無家可歸,反正我在這清渠鎮也沒有立足之地了,就按道上的規矩。今天你留下兩根手指我就放……”
“好。”易曲截斷梁天的話,看著意識已經開始越來越模糊,已經弓起身子竟忍不住要往梁天身上貼近的醉心。
不要……
醉心只覺得那一聲應答幾乎要鼓破他的耳膜,堪堪拉回了他的一點意識,這才驚覺。自己……在做什麼?
還不等想卻見妻主已經撿起地上的短刀,面上的表情竟是再無反抗的淡然。
不可以……
他記得妻主最保護自己的手,還對他說過,她自己甚至想過,如果這雙手不能再把脈拿刀,除了他她怕是找不到活的理由了。
他當時只是被這樣甜蜜的話弄得羞窘卻幸福,他從沒想過妻主真的有一天可能會為了自己失去雙手。
醉心模糊不清的視線裡只看到妻主竟不肯再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