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婚事,竟然攪出這麼多的事故,這麼大的動靜!
把他老人家這個一國之君,甚至都逼的,就算想給她隨便指一門婚事,都根本做不到!
這把他這個皇帝彰顯的多麼無能啊,明明,僅僅只是一樁婚事這種小事而已!
偏偏這一次,他老人家還看不懂,看不透她了攖。
她的成長之快,也真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償。
“薄家四女,你可有何要言說的?”
想了這麼許多,既然想不明白,燕帝也不知道為什麼,便鬼使神差的,對雲朵問起了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緊不慢,不輕不重,一字一句說著,雲朵慢條斯理的掙脫了寒王還拉著她小手的溫熱大手,嘴角上揚。
她這話,大有被皇權所壓的意思,怎麼聽,怎麼都有燕帝仗著皇權,棒打她這個和寒王的苦命鴛鴦的意思。
可訴苦含冤的,哪有她這個樣子的?
一不哭,二不鬧。
反倒她這一句話叫人聽了,比起她像個拗不過皇權的苦命小女子的這種含義,反倒她更像是一個,對大燕帝王,耿耿衷心,甘願為君王命令赴死一樣的鐵膽忠良。
燕帝愣了愣,然後,就是仰首大笑起來。
“還有,當初讓陛下開了金口的,是臣女自己,自己挖坑,自己埋。”看著上座的老皇帝笑的厲害,雲朵也跟著嘴角上揚的厲害。
“好,好,有意思,你這個丫頭,很有意思,哈哈哈……”燕帝笑的愈發厲害了,意味難明的,說了這麼一句。
旁坐的皇后,眉尖微蹙著,伸手給燕帝拍著背,就怕笑過了,傷了身,目光,也是落到了雲朵的身上。
這個薄家小四,倒是確實有幾分意思,明明讓陛下愁得要死,偏偏又讓陛下對她無可奈何。
明明陛下應該厭惡的,卻又破天荒的,讓陛下如此的開懷。
這個薄家小四,還真的是,跟那個女人……
皇后眸光深邃了幾分下去,臉上,展開了笑顏,側首面向了燕帝,“陛下,您看這事兒……”
“就這麼著吧。”燕帝收了笑,目光不動聲色的往燕夙修那兒瞥了一眼。
但見自己這個九兒子,臉色不好,半垂著一雙眼睛,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不言語不動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燕帝目光閃了閃,眉峰漸漸擰起。
“是,臣妾待會兒,便去擬旨,晚上就將這等喜事兒,送到薄家去。”皇后笑呵呵的應了。
“朕也乏了,這會子時辰尚早,你們年輕人,還是去玩年輕人的花樣子去罷。”揉著眉心,燕帝疲憊的閉著眼,對幾人擺了擺手。
幾人謝恩,依次退出了水榭。
最靠水榭簾子外的十三公主,站在簾子前來回的踱著步子。
說來也是怪,剛才就是最咋呼的她,現在倒是安靜了。
就是看她徘徊來去的樣子,就知她躁動的情緒,其實還並沒有緩解下來。
雲朵向來眼神好,十三公主那麼扎眼的一個人,她自然不可能看不見,再看十三公主時不時看過來的大眼睛,她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把十三公主給視而不見。
十三公主那意思,分明是正等著她呢。
說實話,這會子的雲朵,其實自己也很累了,莫說參加宮裡的晚宴了,她這會子,就已經想回薄家了。
可十三公主是個不好打發的主兒,她知道,躲是躲不過的。
當下,也只好,乾脆的主動往十三公主走了過去。
十三公主見雲朵主動上來,非但沒覺得多高興,反倒,起了濃濃的擔憂。
下一刻,十三公主橫眉冷目的,朝燕夙修那裡狠瞪了一眼。
走在人群最後面的燕夙修,好像沒看見一樣,不知道在跟璧君傾說些什麼,有說有笑的,一點兒也不像剛剛,還要大發雷霆的人。
十三公主心頭登時燃起一股窩心火,兩隻拳頭捏的嘎嘣響,大步要折返回去,看架勢,似要衝太子燕夙修去的。
只是才走了沒兩步,就被人群走在最前面的七皇子燕蓮闕,給攔了下來。
“你九哥的事,現在還是讓他自己解決。”
聽七皇子這樣講,十三公主眼神閃爍了幾下,不甘的咬了咬牙,這才點頭作罷。
不由,十三公主又將視線,重新放到雲朵的身上。
可沒曾想,就是這一會兒的工夫,雲朵人就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