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命回來,定當承歡膝下,再盡孝道,以報父皇多年以來的養育再造之恩。還有娉婷,今後父皇的龍體,就要託你好生仔細的照看了。”
這話,燕夙修倒是說的信誓旦旦,還帶了幾分悵然,可若是他面前有人,定然會發現他嘴角那細微的抽搐。
說完話的工夫,他人也到了御書房的大門前。
燕帝眼睜睜的看著這兒子的雙手都伸向了御書房的大門了,又見自己寶貝公主哭的稀里嘩啦的拉著兒子的衣袖,急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因為他知道,這個蠢兒子向來都是敢說,就一定敢做的性子。
“父皇答應你,答應你還不成嗎!”
世界上,是沒有哪個父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去送死的。
縱然,是先國再家,被人常說帝王無情的一國之君。
聽到背後傳來燕帝此言,雙手已經扒在了兩扇宮門上的扶手的燕夙修,與拽著他衣袖的十三公主,悄悄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兩兄妹嘴角的弧度,可都帶著狡黠的得逞。
*
薄家。
聞香院。
到了正午這個時候,日頭便愈發的毒了,就算沒到太陽底下暴曬,也會被時不時撲面而來的熱浪,給吹的體熱發汗。
好在還不是最過焦灼的月份,要是到了七八月,就更是讓人受不了了。
尤其,是在這沒有解熱電器的古代。
雲朵身子性寒,倒是沒有多少怕熱,但她的性子,卻最是怕熱,人會變得尤其的焦躁。
可這會子,眼見癱坐在地上哭成了淚人兒的薄雲穎,她卻不覺得熱,只覺得骨寒。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薄雲穎是算得上聰穎,又有姿色,卻獨獨膽子不夠,遇事只會像蝸牛一樣,把自己縮排殼裡,從來就不知道動動腦子,去尋別的解決之法。
她本以為可以不用多花太多的心思和時間,能將薄雲穎調-教出來,做足夠與自己聯手的盟友,可現在看來……
“回吧,往後也無需再來了。”
幾杯果酒下肚,雲朵竟真的有了些許醉意,有些目眩神迷,有些疲乏,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望向了亭外曼妙多姿的飛花。
薄雲穎愣了愣,梨花帶雨的小臉兒自捂臉的雙手中抬起,望向了散漫坐在椅子上的雲朵,“姐姐你不對雲穎……”
“真不明白,我薄雲朵是殺了多少人放了多少火,以至於,讓你們把我當成怎樣的蛇蠍。”嗤笑一聲,雲朵望著飛花的眼兒,有些迷離起來,“我薄雲朵恩怨分明,是非分明,而不是一條,逮著人就咬的瘋狗,到底上回在蟠龍山,你也幫過我一點兒。”
“姐姐,雲穎不是那個意思,雲穎只是……”張嘴結舌的薄雲穎,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原來她就不是如雲朵那般,是個口齒伶俐的人兒。
況且今天這樁不地道的事兒,是她做下的,怎麼解釋,都只能形同狡辯。
“四小姐,相爺回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這裡來的方瑩,正駐足在了亭外,看了一眼狼狽的癱坐在地上的薄十小姐薄雲穎,便端正的低垂螓首了下去。
雲朵眼底星芒一閃,狀似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遂,琥珀眸子微轉,淡漠的視線錯落到癱坐在地的薄雲穎身上。
“再不走,我可就要後悔了,長兄若是知道了,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語氣淡漠疏離,還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