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沒看上。”鸞貴妃的臉是說變就變,這片刻的工夫,都不知道變臉了多少次了,此刻的表情陰沉的很,像雷雨將來的前兆的天空一樣。
曲延翊不知道這話怎麼接,不管怎麼說下去,肯定有損他一個大男人的面子和尊嚴,所以就撓著後腦勺垂下了頭,沒再說了攖。
鸞貴妃便將視線轉到了薄雲珂的身上,薄雲珂一顫,忙低下了頭,吞吞吐吐的,“我那四姐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傲了些,剛才陪同師哥去求親的時候,四姐姐身邊又圍了那般多年輕有為的王孫公子哥兒,想來姐姐也是瞧得眼花繚亂了,所以才對師哥這樣的……”
“呵,這樣兒的,哪樣兒的?”鸞貴妃冷笑,其實凜冽的嚇人,“既如此,強扭的瓜也不甜,我們曲家也需要個更安分乖巧些的兒媳婦兒,本宮瞧穎兒就是個最好的,五弟……”
又被提到名字的薄雲穎,本來鬆懈下去的神經,又被繃了起來,渾身陣陣發冷。
“姐,弟弟就喜歡那薄四小姐,您就別說了。”曲延翊苦笑償。
鸞貴妃臉一沉,“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別人都瞧不上你,難不成你一個我們堂堂的曲家大男人,還要去倒貼上去不成?”
“我……”曲延翊結舌。
“娘娘若是不介意……臣……臣女願意……幫曲統領……”已經跪在一邊兒做了許久隱形人的薄雲穎,哆哆嗦嗦的小聲說道。
聞言,鸞貴妃,曲延翊,還有薄雲珂,三人相繼對視一眼,均露出了,狡黠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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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離開小屋,踉踉蹌蹌的走出了林蔭小道之後,循著來時的路,往十三公主的娉婷臺而去。
在這危機四伏的皇宮裡,她也不認識其它的去處,且只有十三公主那裡,怕只是對她最安全的去處。
她現在這幅樣子,是能越快避開人群,才越好。
好在,剛才自己自戕脖子那一下,因為手抖而刺得偏深了些,雖然血流量似乎有些嚇人,實際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傷害,疼痛還能讓她保持著清醒。
想來她也是真的倒黴,午時才受傷的手掌和脖子,這才好了多大會兒的工夫,現在又舊傷未愈更添新傷。
皇宮人多紛雜,幸而宮裡的多數人都去了鳳朝凰,都去參加燈會去了,泱泱後-宮裡,除了守衛和巡邏的御林軍,也就沒剩下什麼閒雜人等了。
故而她這一路,倒也走的順暢。
雖然搖搖晃晃的身子不穩,腳程也慢,但這離娉婷臺倒也不怎麼遠,畢竟,都是因著皇上的寵愛而聚攏到了一起的幾座殿宇。
是以,雲朵這一路在守衛的御林軍與偶爾擦肩而過的宮人眼裡像個醉酒的哪家千金一樣,慢吞吞的磨了快半個時辰,終於見娉婷臺就在眼前了。
她還看到了正在娉婷臺的石橋前,不住四下張望的花無心。
彼時,終於見到自己可以信任,甚至可以依賴的人,雲朵不是高興,而是心中有萬般的委屈就像潮水一樣,頃刻湧了出來。
令她抑制不住的,眼眶發酸。
到底她是個小女人,被人那麼算計,還是自己喜歡之人的那般算計,她怎麼嘴硬,怎麼裝作不在意,那都是在裝腔作勢。
實際上,她委屈難過的不行,只是沒有一個人可以聽她訴苦,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倚仗,更沒有一個人,能懂她的心情。
而這時,甫一見到苦苦等候自己的花無心,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那樣的物件,彷彿千帆過盡被風雨弄得千瘡百孔的飄零船隻,終於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灣。
花無心是個武功高手,視力非常人可比,雲朵離他還剩幾百米的距離,他卻在雲朵發現他的那一刻,也發現了她。
不做任何的耽擱,他此刻幾乎都忘記了自己要做一個合格的小丫鬟的事情,像個歡脫的孩子一樣,不顧形象的迅速朝雲朵飛奔了過來。
雲朵見他跑了過來,便立在原地不再動了,她是真的累了,走不動了,也是,想嬌氣一回。
花無心見她在等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觸動了他的心底某種柔軟,促使他心情飛揚,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於此,雲朵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光景,花無心,便到了她的跟前。
跑動頻率這麼大,合該他應該喘息的很厲害的,但一到雲朵跟前,他保持住了三步遠的恰當距離,急促的喘息壓制著,將喘息的頻率降低。
所以在雲朵的眼裡,現在的他,臉色特別的不好看。
因為雲朵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