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表情帶警惕。
花無心為她警惕的反應微怔了一下,面目之中流露出疑慮,但還是很工整的回答,“沒有問題。”
“想來也是,就算你不檢驗,薄久夜也會讓其他人檢驗的。”躺了一個多月,還整天閉不出戶的擱在屋子裡,又成天吃好喝好用好的,雲朵這伸去拿起冰糖葫蘆的一隻手,竟真的養成了只有世家千金,才有的纖纖素指。
尤是,那豔紅的糖葫蘆,那微黃的竹籤子,越發襯得她指尖膚色,都白若珍珠,泛著珍珠般的雅緻光暈。
花無心那樣一個不多話的人,此次,竟突然的對她發問,“為什麼,小少爺不是君上您的兒……”
雲朵把玩糖葫蘆的素手,微微一頓,落到糖葫蘆上的目光很是漫不經心,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你都知道了?這世上,果然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薄久夜瞞得再好。”
說完,雲朵便把糖葫蘆湊到了唇前,張口輕咬了一口。
外面的晶瑩糖衣薄脆清甜,裡面的山楂酸甜爽口,味道融洽的剛剛好,不會甜膩,也沒有酸到她的牙。
她可不是個愛吃小零嘴的小姑娘,但這糖葫蘆的滋味,倒真的是有些愉悅到了她。
難怪以前手底下的那些傭兵小姑娘,總喜歡出任務還帶著巧克力,美其曰是隨時補充體能什麼的,實際啊,就是用來放鬆心情的。
甜食,確實有讓人,能心情愜意下來的神奇魔力。
“不是外頭瘋傳,是上次您在蟠龍山失蹤那時,無心苦無對策,不知去哪兒打聽您的訊息,便打算潛進薄久夜的營帳,刺探他是否探知到了您的下落,不想,竟遇到了小少爺。”花無心也不瞞著,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小少爺那時,正同他身邊的大丫鬟竹青爭執不下,青竹怎麼都不肯小少爺潛進薄久夜屋子,還是小少爺怒火中燒,說了一句,您是他親生母親,所以不能視而不見的氣話,這才讓青竹罷了休。”
到了嘴裡的糖葫蘆,雲朵停止了咀嚼,神情莫名,似笑非笑的一扯唇角,“那個臭小子,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難怪,花無心在她面前稱呼薄鳳眠那小子,是左一個小少爺,又一個小少爺的。
可稱呼薄久夜與薄家其他人,花無心可都是連名帶姓的,絲毫尊敬都沒有。
確實,他也不需要對薄家人心懷什麼敬意,又不是真的薄家的奴才。
但他對薄鳳眠這般稱呼,其意義,就很是不一樣了。
這一點,雲朵是明白的。
但令她不明白的是,薄鳳眠這小子,一個早就被朝霞帶歪了的小缺德鬼,不是一直把她這個生母當仇人一樣麼?
這是怎麼了,突然就轉性了?
她可不信。
那天,她一邊兒掐著他口中親切喊著孃親的朝霞的脖子,另一邊兒,殘忍的逼朝霞,將他薄鳳眠才是她薄雲朵兒子的真相,由朝霞親口披露。
這多無情,多冷酷。
她這是狠狠的撕碎了這小子美好的糖衣生活,將他有一個出身卑微,還沒有名分,與薄久夜苟且才生下他的真正生母的醜名,揹負到了還年幼的他身上。
這種感覺,應該就像原本身份高貴的正房之子,突然就成了外面最不入流最下-賤的私生子,簡直,是天堂瞬間落入地獄一樣。
這樣的打擊,別說是落到一個五歲不到是非價值觀都還很懵懂的孩子身上,只怕就是落到一個成年人身上,未必都不會埋怨,不會痛恨,她這個突然親手摧毀了他城堡的,所謂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