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漲滿了他整個人。
還在吃力左右張望的雲朵回眸,也立刻看向了歸來的他。
也許是他的存在感與炙熱的視線,讓敏銳的雲朵即刻注意到了他。
也或許,是兩人之間,一直慣有的,心有靈犀。
而看到回來的燕夙修時,雲朵也笑了,雖然笑的虛軟無力,卻並不有失美感。
可燕夙修卻笑不出來了,他緊緊注視著她的眼,一步一個踉蹌的,在她擔憂的目光注視下,來到她的面前。
不知是他已經冷僵麻木的雙膝再也難以承受,還是因為出於他本身的意願,來到雲朵身前時,雙膝一軟,跪在了雲朵的面前。
“傻瓜,你哭什麼?就不能多給我一點兒信任,相信我不會就此拋下你麼?”
他雙手忍不住顫慄的伸向雲朵的面頰,要為她拭淚。
但是,在離她臉頰不方寸之距時,他的手卻停住了。
他目光訕然的望向自己兩隻全是雪沫,還結了一層薄冰雙手,緩緩將之收回。
不想,才收到一半,便被一雙纖細的十指,給生生攫住了手腕。
“你才是個大傻瓜,怎麼能把衣服全給了我,光著身子去找出路呢?”
雲朵的嗓子已經啞了,說話也沒有什麼力度,但好在還吐字清晰,能表露出她言詞裡的惱怒。
燕夙修趕緊抽回自己的手,笑著安慰她:“沒事兒的,我身體好著呢,你身子太虛弱了,再凍著就不好了,就不要再碰我了,免得寒氣會沾染到你的……”
“我就是要碰你,就要!”雲朵就像個鬧了壞脾氣的小女孩兒,索性撲進燕夙修的懷裡,費盡力氣的抱住了他。
燕夙修猝不及防,沒來得及阻止,只能哭笑不得的,不知該任由她發脾氣,任由她任性,還是該就此推開她。
“朵兒,別這樣,現在不是鬧性子的時候,不要再讓我擔心你,嗯?”
怕自己的動作傷到她,現在他燕夙修眼裡,她就好像一隻一碰即碎的水晶娃娃,所以,他還是選擇先語言勸說。
雲朵卻看著他也都結了一層冰霜的胸膛,忍不住眼眶氤氳,“你這個白-痴,把衣服都給了我就算了,你好歹也用用你的內力調息,保持體溫啊,哪怕,再捨不得……”
她知道的,他把內力渡了一些給她。
她也知道,他這樣儲存內力,不僅僅是想留著,時不時的渡給她,保持她身體機能持續維持,也為了,應對後面可能會發生的突發-情況。
但,這也是為了她,為了不讓她為後面的突然情況勞心勞力。
因為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說的難聽些,她就是他的拖油瓶。
所以,燕夙修所不知道的是,剛才自打她醒來之後,始終不見他的蹤影時,她的流淚不僅僅是因為,他可能棄她而去。
更因為,連她自己都認為,他棄自己而去的作為,才是最理智的行為。
她現在這個樣子,只會拖他的後腿……
燕夙修感覺到胸口有溫熱滴落,這讓他本來麻木僵冷的心口,逐漸融化,盪漾出,一片柔軟的漣漪。
“寶貝,別哭了,再哭我就親你了,要是再被親的昏過去,要該怎麼辦呢?”
望著懷中人兒有些可愛的發頂,燕夙修眼底一片瀲灩與滿足,低笑一聲,一隻手伸向了自己的腰帶,扯下了那隻被他怕再度遺失,而拴在了褲腰帶上的裝藥囊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