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倒是不曾想,就這麼和薄久夜四目相對了。
而這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就剎那感悟到了,什麼叫恍若隔世,什麼叫時過境遷。
明明,她昨天才進的宮,明明,她昨天才和他正式斷絕情分攖。
現在再相見,卻有種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一樣的感覺償。
再相見,他對她而言,竟是像個陌路人一樣,那麼的陌生。
陌生的,讓她的心裡,腦子裡,那麼的空白一片。
好像他和她曾經的一切,都是過眼煙雲,都是沒有存在過的,幻象。
雲朵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麼情緒的波動,內心平靜的連她自己都感到詫異,畢竟她面對的,是有著讓她愛過恨過也痛過了整整七年的男人一樣的臉,是她這具身體的主人,也無怨無悔愛著痛著的男人。
可她就是這麼平靜,平靜的激不起,一絲的波瀾。
她對他笑了,“長兄。”
這聲長兄,叫的那麼純粹,不含任何的其餘思想,不含任何的其它感情。
薄久夜怔了怔,袖子裡的雙手,在無聲的緊握成拳,沒人知道他用盡了力氣,才讓自己僵冷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四妹。”
燕夙修將兩人無聲的視線交流,全都落在了眼底,他不知道兩人到底都交流到了什麼,但是,這種像被兩個人隔開排外的旁觀者感覺,令他的臉色,陰沉了下去。
他攸的朝雲朵揚起手,手上給雲朵扇風的摺扇掉到了地上,凝視雲朵的眼裡湧出冷光。
雲朵聽到他扇子掉落的動靜,奇怪的看了一眼掉在她腳下,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提了名家字畫的摺扇,然後轉頭去看他。
不想,就見他突然把手湊到了他自己的眼睛前,然後一臉難過的捂住了他自己的眼睛,嘴裡還嘶嘶的倒吸起了涼氣,“疼……”
雲朵立刻問了起來,“燕……殿下,你眼睛怎麼了?”
燕夙修瞧著她,好著的右眼裡,似乎露出了點兒小委屈,“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落本宮眼裡了,愛妃,好疼的……”
“……”雲朵眼皮子一跳,為什麼她聽出他語氣裡有小嬌嗔?
是她聽岔了,還是這死男人真的在跟她撒嬌?
沒搞錯吧……他燕夙修真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
見雲朵都沒什麼反應,燕夙修生氣的又再度勒緊了在她腰上的手臂,半個身子還倚在了她的身上,不,說是貼上去,更加的生動而貼切。
“愛妃,本宮好疼啊,你幫本宮吹吹可好,好難受……”
可憐巴巴的說著,燕夙修把自己的眼睛朝雲朵的小臉湊了上去。
雲朵沒料想燕夙修突然會來這麼一招,毫無預兆就把半個身體以緊貼著的方式倚了過來,讓她差點就沒抗住啊,腳下一個踉蹌,就差一點點往地上摔倒下去了!
還真是幸好她之前在娉婷臺裡被他喂得多,雖然武功還沒回來,但是力氣基本都回來。
反正撐住他半個人沒問題,這要是他整個人倒下來,得,估計今天她就要和他在薄家大院的門口出醜了。
堂堂的一國太子和一個未過門的妃子抱作一團栽倒在未過門的妃子家門口,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這種事要是傳揚出去,是不是也太特孃的搞笑了?
甭說別人了,雲朵自個兒這個當事人都特麼想笑了,但完全不是被逗笑的,而是被氣樂了。
“殿下,您不是眼睛進了東西麼,怎麼整個身子都不舒服了呢,嗯?”
尚且還保持著完美的笑容,雲朵邊費力的撐著燕夙修這貨倚過來的身子,邊扭頭對燕夙修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扶在他腰上的右手,又再次狠狠的扭起了他腰上的肉。
燕夙修只覺得雲朵亮出的八顆牙齒,白森森的,還泛著寒光,就像眸中野獸的犬齒一樣,帶著殺氣。
不過,他倒是不怕,就算腰上那丟丟肉都快被這女人扭掉了,他還能忘我的我自巋然不動,半個人都貼到她身上,一手繼續捂著自己的眼睛,一手則扶上了自己的額頭。
“誒……本宮也不甚明白這是怎的了,頭莫名的也昏了起來,眼睛好疼,身子好不舒服呢愛妃……”
我們家太子爺,這會子可謂是將病嬌兩個字,淋漓盡致的詮釋了個完美。
“……”雲朵現在已經不是哪哪兒抽搐了,她是整個人都有點不大好了。
對面看著兩人又旁若無人的沉浸到了打情罵俏中的薄久夜,雖然依舊在那兒端著一朝宰相的優雅架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