絃琴揉著自己被扭的胳膊肉,疼得直吸氣,“誒,那你也得等等我啊!”
兩個丫頭你追我趕的小打小鬧著,很快就到了前院了
還算她們知道什麼時候該鬧,什麼時候該收斂,到了前院這塊地兒,兩人就立馬老實了。
擺出世家大宅裡頭丫鬟的姿態,踩著整齊有序的蓮步,微低頭,微彎腰,她們一路,朝前院款待來客的客廳邁進。
沒曾想,剛到了門口,還沒進去,就讓人橫臂一擋,攔了下來醢。
兩人及時的剎住腳,下意識的抬頭抬眸一看,就見一個趾高氣昂,正用一副輕蔑樣子,鄙夷她們兩人的妍麗女子。
兩人立刻就認了出來這女子是誰。
絃琴真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光是就憑那女子的那副嘴臉,就把她給惹毛了緹。
好傢伙,她上前一步,就是一臉要揍人的兇狠樣子。
但是,卻被言書一手攔了下來。
“巧惠姐姐,妹妹是來給寒王殿下回話的,還望姐姐,高抬貴手。”攔下弦琴的同時,言書還好脾氣的對攔在門前的女子微笑。
那名叫巧惠的女子,也對著言書笑了,卻是皮笑肉不笑,眼裡盡是蔑然,口氣也更不是好的,“言書妹妹,真不是姐姐非要攔著你,實在是相爺吩咐了,我們九小姐正在好生的招待寒王殿下,不好別人打擾,尤其,是最惹人討厭的蒼蠅,就更不能放進去了。”
“喂!說誰蒼蠅呢你!”只怕就是個聾子,也能聽出巧惠這毫不掩飾的譏諷物件是誰,絃琴自然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天兒熱了,蒼蠅自然是多,不過,絃琴妹妹要是喜歡對號入座,那姐姐我,也真是沒轍呀。”攤了攤手,巧惠一臉無辜,卻又帶著嘲諷的笑。
絃琴差點噴火了,不顧言書的阻攔,就要衝上去,“你這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八婆,看我今天不……”
“絃琴,不得胡鬧!”言書呵斥絃琴,拽住絃琴的手,一把扯回到自己的身邊,而她臉上,仍對巧惠笑眯眯的,“既然九小姐不辭辛苦,這麼晚了還遠從後院到了這兒來,親自招待寒王,我們做奴才的,怎麼能妨礙了小姐的一番心意呢,不是太討打了麼?”
巧惠笑的得意,“還是言書妹妹識大體,知道……”
話說到一半,巧惠突然覺出了言書話裡的不對,仔細一想,這才聽出味兒來了。
言書這是在拐著彎兒的,說她家的九小姐不要臉,這麼晚了還親自跑到男人最該待的前院裡,來倒貼寒王,真不知道是如飢似渴,還是想男人想瘋了?
巧惠的臉紅一陣青一陣,指著言書言笑晏晏的臉,“好大的狗膽,居然敢諷刺我們九小姐,我看你是活……”
“鬧什麼,不嫌丟人現眼麼!”巧惠的氣話還沒說完,從客廳內堂走出來的九小姐薄雲珂,黑著一張臉,瞪著巧惠。
巧惠被自家主子瞪得渾身哆嗦,可心裡很是不服,仍指著言書,“可是她居然敢對小姐你……”
“人家主子而今是越發的得意了,自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纖纖素指撥弄著髮髻簪著的步搖上,垂下的兩摞瓔珞墜子,薄雲珂走姿扭腰款步的,繼續踱步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你一個不成器的二等丫鬟,去辯什麼,也不怕被咬著。”
巧惠便跟著連聲附和,“小姐教訓的是,往後奴婢再遇著這被狗咬的事兒,再不會想著,要咬回去了。”
這麼被含沙射影的說是狗,絃琴真是氣的頭髮都快炸起來了,但言書使勁兒的掐著她的胳膊,明顯示意著,讓她不要在這鬧。
絃琴也只要硬生生的,把這口惡氣,梗在喉嚨裡。
可言書還要拉著她給九小姐一起屈膝行禮,真是把她快給氣炸了肺。
“九小姐。”言書拉著絃琴,盈盈給薄雲珂一福,“九小姐莫惱,若奴婢早知道九小姐親自來招待寒王,定不會來擾了九小姐的興致,往後,奴婢定當仔細著,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
這潛臺詞是,以後出門不管會見誰,都得先仔細的去探聽一下會不會她九小姐在場,如果又遇到這樣的情況,她言書定不會,阻擋她九小姐的好事兒。
這什麼意思?暗諷她薄雲珂是作陪的花-樓姑娘,還是曲意逢迎攀龍附鳳而來的下-賤女人?
“好一張利嘴吶。”聽出弦外之音的薄雲珂,臉色難堪到了極點,眯縫著眼睛,冷凝著看起來那麼卑躬屈膝溫順乖巧的言書,扯唇冷笑,“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