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點,這兔崽子欺負燕夙修,到底是什麼原因,她想不出來,總不可能是這熊孩子發瘋,閒著沒事去招惹燕夙修的吧?
方瑩見雲朵不說話,又瞥了一眼過去,“小姐,如果薄家這些爺還有小姐們,還有那些個旁支過來的老一輩,這若是聯手起來要對付小少爺,那您打算該怎麼處理?二十板子,小少爺那麼年幼,是會沒命的。攖”
說到正題,雲朵立刻就笑不出來了,眉尖一點點蹙了起來,“這事兒還真有些不妙了,你沒看見麼,你們相爺都沒辦法了。”
雲朵身後的竹青,似乎聽到了兩人的談話,立刻躋身上前,到了雲朵另一側,拉著雲朵的袖角,眼淚婆娑的哀求,“四小姐您不能不救小少爺,不能啊,他可是您的親生……”
“閉嘴。”雲朵橫眼過去,冷冷斜睨著她,“早知道會有今天,你們這些死奴才都幹什麼吃的!現在哭哭啼啼,想給誰看。”
竹青瑟縮了一下,咬著唇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了,只聽到她哽咽低泣的聲音償。
雲朵甩開竹青的手,繼續邁開了步子,往人群那方走。
走近了,才依稀的聽到了這些嘈雜的人聲鼎沸裡,都說的是一些什麼東西。
有的人,是說要將薄鳳眠送到東宮去賠罪,任由太子解氣懲處。
有的人,說什麼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雖然薄鳳眠年幼,但無故毆打一國儲君,那就是犯了王法,當論處以下犯上之罪,該送到大理寺服刑。
有的年長一些的更是以一副大義凜然的嘴臉,說是子不教父子過,薄鳳眠造就了現在無法無天的性子,都是薄久夜這個當爹的管教不當,理應將薄鳳眠按家規處置,由薄久夜親自執行,二十板子,那都是輕的,至於之後的事情,該怎麼補救,都是他薄久夜當爹的該想的。
越是聽清這些人嘴裡說的什麼,雲朵越是覺得這些光鮮亮麗的薄家人,在他們的皮囊下,都是一副比一副醜陋的嘴臉。
怎麼討厭薄鳳眠那小魔頭都可以,可不管怎麼說,薄鳳眠才僅僅四歲,而他們這些人,一個一個,哪個不是薄鳳眠的叔伯長輩,哪個不是骨肉相連的親人?
可他們為了一時痛快,為了自己不受牽連,居然要把那麼稚嫩的孩子推出去,都要那麼年幼孩子的命!
作為長輩,作為親人,不是都應該相扶相持,親愛有加的麼?
為什麼她看到的,都是一副副自私卑鄙的噁心嘴臉?
“呵,真是令人作嘔。”走進人群,雲朵毫不在意的冷著笑臉,抒發自己的觀點。
剛開始,大家還沒有注意到她,當她冰冷嫌惡的聲音響起時,眾人才一個個的發現了她。
原本這人聲鼎沸的,想聽到一個人單獨的聲音,是並不那麼容易的,很容易就淹沒在了嘈雜的人聲裡。
可雲朵的聲音對於這些人來說,似乎太特別了點。
特別的足以令每個人,都能被她的聲音吸引。
當然,眼下這很快成了人群焦點的雲朵心裡頭很明白,這些人能注意到她的聲音,完全不是因為她的聲音多麼洪亮,多麼吸引人,更不是因為薄家人都喜歡她。
反而都是恰恰相反,薄家人都厭憎她,厭惡她。
看當下這架勢,讓她相信這些人把她厭憎到了骨子裡,她都相信。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如何討厭她,憎恨她,都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敢當著她的面,踐踏她,羞辱她。
雖然到現在她都不明白,薄雲朵本尊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反而幫了薄久夜與薄家不少,可薄久夜與薄家人似乎都把她當工具使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絲毫的感激,反而對她的憎惡愈演愈烈。
想到這,雲朵探究的冷利目光,一一在薄家的每個人臉上掃過。
但凡被她目光掃過的,不是反瞪她一眼,就是別開了去。
“四妹,既然來了,說說你的看法吧。”一撂袍擺,薄久夜朝身後下人搬過來的太師椅坐下,偏頭瞥了一眼邊兒上,正被人按在了長椅上的薄鳳眠。
雲朵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倒是有兩個人,先捷足先登,按奈不住了。
先是薄鳳眠這膽肥的熊孩子,剛才都還挺安靜的,現在突然就大喊大叫起來,“一人做事一人當,就是眠兒放二狗子咬了狐狸精太子,要罰就罰,要關就關,眠兒悉聽尊便!”
眾人沒想到這死小子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居然還敢出言辱沒太子,簡直真是不知死為何物,都驚愕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