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不近不遠,元烈能清楚的看見,太子的嘴唇已經被曬得乾裂,一身絲質的袍子也被汗水浸透,面板被曬得通紅,甚至,已經有曬到脫皮的症狀。lwxs520.|
也是,太子縱然每日再怎麼過的水深火熱,怎麼如何危險重重,可到底在生活上,還是每天都在養尊處優的,又不參戰又不做什麼辛苦的勞作,自不會受到什麼風吹日曬。
自然這真的風吹日曬一下,便即刻會受不住了。
可偏偏,太子依然像屹立在了那兒似地,一動不動的,讓元烈看了,都有些憂心。
已是到了御書房的門口了,元烈躊躇著再看了太子一眼,轉身,進了書房。
御書房裡,元烈沒見著一向繁忙的燕帝在伏案疾書,批閱奏摺,而是站在了窗前,一瞬不瞬的注視著窗外。
元烈一笑,就知陛下,是最捨不得太子爺的。
還未到近前,元烈就聽到了燕帝沉悶的聲音,“這要是跪到明兒,他受得住麼?醢”
元烈一怔,他還以為陛下這麼操心,眼看就是要立刻不久,就會赦免太子爺回去的,沒曾想,陛下還要讓太子跪到明天?
按下心中的驚詫,元烈低著頭,將托盤上的瓜果,一一擱在了書桌上,“陛下您也知道,左右才過去幾日,太子殿下身上的傷,恐怕還未痊癒,別的倒是不怕,就是怕殿下的傷勢好不容易好了些,萬一這麼曬著,又給曬的傷口發了炎,那可如何是好?”
燕帝重重嘆了口氣,但面上蘊含著惱意,“你以為,朕這麼想罰他麼,你也不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事!朕要不罰他,讓別人怎麼看朕這個皇帝,怎麼看他這個儲君!”
“陛下您別動怒,消消氣。”元烈將特意泡的蓮子清心茶,端著到了燕帝身側。
燕帝拿過茶,狠狠喝了一口,但心裡那股火,依然壓制不住,“朕怎麼能不怒!朕想要他趕緊繼承了皇位,趕緊澄清他不是個廢物,他呢,偏偏要跟朕作對!對不起君傾那孩子便罷,現在倒好,還弄出這麼大的笑話,知不知道那一桌子的奏摺,都是大臣在勸朕廢了他這個太子?!”
凡是,任何事情一旦做的太滿,做得太過,反而會適得其反緹。
燕夙修這個太子是表現無能,是表現草包,可過猶不及,他這個無能,一旦超過了一個底線,那之前平衡的狀態,就會完全的失衡!
一個泱泱大國,任誰也不會,也不能接受,一個過於無能,過於草包,還過於色令智昏的昏君。
何況,現在還是奪嫡風暴時,最激烈的時候。
“殿下做事,向來都是有分寸的,奴才總覺得,此番這麼衝動的做事,不是殿下的意願。”幾乎是看著太子長大的元烈,不光是對面前的皇帝已經十分了解,對太子,也是同樣的瞭解。
“那又如何,他處理不好,那就是他的失職,他的無能!”重重一記冷哼,燕帝拂袖轉身,不再看向窗外,腳步沉甸甸的往回走,“朕這次若不好好給他一個教訓,怎麼給大臣,給君傾一個交代!”
元烈恍然,原來陛下這麼做,不是自己所想,而是不得不,做給別人看。
說到底,讓太子跪在御書房外暴曬,還算是輕的,至少沒有被打,沒有被關,更沒有,被剝奪權利位分。
想到這些,元烈一顆心,總算是塵埃落定了,臉上又添了些笑容,“相信殿下,一定會思過,改過的,陛下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再氣了,不如想一想,高興些的事兒。”
“兒子女兒,沒一個讓朕省心的,有什麼可高興的!”燕帝回到了書桌前的龍椅上,臉色仍舊鐵青,提及這些,他立刻又想到了什麼,又問,“娉婷呢,那孩子怎麼這麼幾天都不見人影了,聽說太子婚儀上,她都沒有出席,而是拽著皇后,去了峨眉山拜佛,成何體統!若是皇后昨天坐鎮,還會鬧出這等笑話?!”
“陛下,您忘了,是陛下您自己下的令,不允許任何一位皇子公主,以及妃-嬪,參加太子殿下的婚典。”元烈小心的笑道。
燕帝目光閃爍,哼了一聲,“是嗎?”
元烈笑而不答,端起一碟切的整齊漂亮的青色果子,遞向燕帝,“這是今兒個的晉國使臣,特意送來的晉國特產,蜜瓜,聽說非常的清涼解渴,清甜爽口,陛下,您先嚐嘗。”
燕帝眼睛一亮,臉上的陰霾終於退散不少,“他們到了?”
“是,已經到了驛站了,奴才已經吩咐人,領了他們去了行館,待他們稍帶休息,就會來覲見陛下了。”元烈將那碟蜜瓜,輕輕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