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燕帝發怒的聲音就揚了出來,“什麼意思?什麼叫多日的油米不進!”
滄桑年老的男人聲音,躊躇的不知如何說,“陛下息怒,這……這就要問太子殿下了,老臣以為,太子殿下這,恐是心病所致啊……”
燕帝怒極反笑,“什麼?心病?他是什麼,害了相思病的女兒家嗎?”
滄桑年老的男人聲音就沒有了後續了。
美人樹下的雲朵,卻看見,也聽見,一直沉默不語,只望著窗外的美人樹發呆的太子說話了。
“好了父皇,兒臣死不了,您回去歇了吧。”燕夙修有氣無力,懨懨的說道。
而得來的,是燕帝的暴怒,“你還好意思說!看看你一個大男人,現在像個什麼德行?知道你現在幾歲嗎,你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你鬧什麼小孩子脾氣,還幾天都不吃飯!醢”
“不是不吃……就是吃不下而已。”燕夙修病怏怏的臉上,竟然顯現出了無辜。
看在眼裡的雲朵則此刻認為,燕帝真是罵他罵的半點沒錯,多大歲數的人了,竟然還真的耍小孩子脾氣。
她就搞不懂了,他燕夙修現在嬌妻去進了門,事事順心遂願,不是應該歡天喜地每天都快活似神仙麼?
就算被她給氣的不輕,那也是昨晚才發生的事情,那他怎麼就,幾天都沒吃飯了?
這都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雲朵眼皮一跳,不願再想下去緹。
可她身邊沒走的樓獄,卻突然來了一句,“都是因為你,薄雲朵。”
雲朵身子一僵,但很快,就軟化了下來,她冷笑出聲,“幹我屁事。”
在一刀兩斷後,現在又跳出來,說他過得不好,都是因為她薄雲朵,這算什麼?
“還以為你如何都不會放手殿下,沒想到,你說放棄殿下,便放棄了,真不知道該說你痴情,還是該說你無情。”相識這麼久,大概這是樓獄話最多,也最煽情的一次。
雲朵挑眉,有些惱了,“樓將軍,之前讓我放棄太子的是你,現在讓我來看太子的也是你,真不知該說你明智,還是該說你有病呢?”
如果樓獄還是那麼反對她跟太子再有任何瓜葛,樓獄就應該同她老死不相往來,視她為陌生人,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讓她看到太子過得有多不好,讓她心軟。
心軟之後該是什麼呢,舊情復燃?
“本將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殿下。”樓獄一向不喜歡解釋那麼多,不喜歡彎彎繞繞,都是直奔主題,“殿下已經四天沒吃東西了,除了酒,吃什麼吐什麼,繼續下去,就會活活餓死。一國太子,抱負還未實現,因為一個女人,就以這麼丟人窩囊的死法死去,我,決不允許。”
雲朵聽了,除了想笑,就是想笑。
燕夙修為了她,還真的得了相思病,四天油米不進,眼看就要活活餓死了?
她怎麼這麼不信,這麼覺得諷刺呢?
真這麼想她,這麼喜歡她,就不會有了她,還要另一個女人,也不會不問原因,就為了另一個女人,賞了她一個巴掌!
更不會在她正在鬼門關盤旋的時候,連看她都不來看她一眼,連個解釋,連個理由都沒有,就娶了另一個女人!
他一次又一次,挑戰她的底線,輕賤她的情感,現在為什麼,又憑什麼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來指責她?
他有那個資格麼!
屋子裡,就聽燕帝怒喝,“吃不下也得給朕吃!來人,備膳!”
他老人家話音剛落,就傳來了元烈公公,比較小聲,但尚能聽得清的氣喘吁吁聲,“陛下不……不好了!”
燕帝驚疑,“元烈,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朕不是讓你去送傾……”
話說了一半,燕帝忽然話鋒一轉,“你們都先回吧,讓太子一個人好好在這給朕反省反省!飯菜不要忘了拿進來,一定要看著太子吃下去,聽見沒有!”
一干人唯唯諾諾的應是聲,尚算整齊的飄出窗外。
再聽燕帝一聲冷哼,就只有他老人家急切的腳步聲先行離去,後面又是一竄悉悉索索的雜亂腳步聲,越來越遠了。
很快,屋子裡就只剩下了,一片寂靜。
雲朵正覺不好,就覺得肩上一緊,身子一輕,然後整個人,就朝某個地方飛了過去。
那地兒還不是什麼別的地方,正是屋子那後窗,開啟了一半的視窗。
她身材瘦削,被人從外面像投球似地往窗子裡面扔的那麼準,一點也沒有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