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僵的轉動,臉,面向了那隻酒罈。
看了少頃,她便抬了手,將那隻酒罈接過,遂,一仰頭,朝嘴裡猛灌,宛若在沙漠旅行,飢渴了許久的旅行者。
“痛快!”方瑩喝彩一聲,單腳往石凳上一踩,隨手撈起桌上的一罈子酒,拍開封泥,也往嘴裡牛飲,完全就沒有了,她平素端莊的樣子,像個沒有規矩束縛,只管豪情萬丈的江湖兒女。
大概很久沒喝了,喝的太猛,方瑩很快就被嗆到了,咳得連腰都彎了。
而云朵看她狼狽的樣子,不僅不心疼,不勸說,還指著她,笑得不成人形。
方瑩見她幸災樂禍,也不似平素那般任她笑,拿起手上還剩了半罈子酒的酒罈,就往雲朵身上潑,“讓你笑!”
雲朵被潑的愣了愣,然後,噌的站了起來,拍開新的一罈酒的封泥,拿起來,就直往方瑩身上猛潑,“好啊你,造-反是吧?看我不潑死你!”
“來啊,誰怕誰啊!”方瑩也不甘示弱,兩隻手都各操起一隻酒罈子,不斷往雲朵身上潑酒,那樣子,真的有點瘋狂。
酒是沒喝多少,可方瑩怎麼看,怎麼都像醉的不輕了,從來不會對雲朵這樣,甚至連一句反駁都不會怎麼說的她,現在居然這麼膽大,完全像被徹底解放了另一個方瑩。
雲朵抹了一把全是酒的臉,指著方瑩惡狠狠的喝道:“好你個方瑩,你是打算把你所有對我的不滿,今天都發洩了個夠是吧的?下手夠狠的你!”
方瑩哈哈一笑,將空酒罈隨手一扔,又撈起一隻大的酒罈子,拍著封泥,一臉囂張和解恨,“四小姐真是冰雪聰明,把奴婢這心思猜的這樣準,來,奴婢再請你喝個大的!”
這次就不是潑了,方瑩直接把整個酒罈子,都往雲朵扔了過去。
那麼大一罈子,雲朵就算想接,也要雙手去接,可現在她手裡還拿著別的酒罈子呢,一時根本做不到扔了手上的,去接方瑩扔過來的。
所以,雲朵本能就一出掌,把投過來的那罈子酒,給一掌打碎了。
那滿罈子的酒,幾乎全濺到了她的身上,從頭到腳,那是被淋了個透心涼。
酒浸溼了薄薄的衣裙,沾染到裡面的傷口,那刺-激的,簡直不要疼死個人,雲朵被疼得直吸涼氣。
方瑩可不像往常,那麼心疼雲朵云云的,別提多幸災樂禍,笑的多開心,“疼了吧,還知道會疼?是不是活該的?”
雲朵報了一句粗口,真是血性都被方瑩挑起來了,這就不是拿酒潑了,直接上手就去揍方瑩。
方瑩武功在江湖上是排不上號,就是個普通的高手,可這輕功,那是著實了不得。
在這方寸大的隨雲院,她是上竄下跳,讓雲朵追著怎麼打,都打不著。
把雲朵弄得又氣又好笑,片刻就沒了力氣,乾脆的躺倒到了院子裡的草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擺著手,“不玩了,不玩了……你這個不懂規矩的臭丫鬟,這擺明了就是欺負我,就是個混-蛋啊你……”
方瑩從屋頂上跳下來,一屁-股,坐到了雲朵的旁邊,笑著,大口大口的喘氣,“誰能欺負得了你啊,你是誰啊,你是把薄家所有的女主子全鬥倒的薄家四小姐,明目張膽買下幾十家紅樓妓館的女牛人,連皇帝皇宮,宮裡上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敢挑釁的悍婦,誰敢欺負你啊?”
望著天空上的一片繁星,雲朵哈哈一笑,“天下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沒想到我薄雲朵的名聲在外面,已經這麼響噹噹了!”
其實算起來,她還真的沒做什麼,而且也做的不怎麼明顯,沒想到外面的市井流言這樣厲害,已經把她都快傳成神話了。
“京都這麼大,人這麼多,人心這麼複雜,想要做大一個流言蜚語,又有什麼難的?”方瑩放下已經溼的不能再溼的頭髮,意味深長的笑道。
雲朵偏頭看她,抬手一指她,“你啊,看人看事,還是這麼透徹。”
將溼發擰成一股,擠著酒水,方瑩斜睨她,似笑非笑,“那我的四小姐,還想在這浪費時間,等流言變成利箭,再受一次麼?”
四目相對,雲朵眼中流光婉轉,正要啟唇說話,一個小人兒,就突然出現,撲到了她的懷裡。